第六十二章 春心莫共(1/2)
“既然每一步都合理,所謂的莫名其妙便只是錯覺。這世上到最后都無法解釋的事很多,你們要將每件事都翻得一清二楚,有時只是自尋煩惱。”
競庭歌微一笑,“那沒辦法了。蓬溪山的人最喜歡做這種事,解惑,推理,猜謎,翻查懸案。”
“如果是我不希望你查呢?”
競庭歌面色突變,長長的睫毛扇了兩扇,
“真的跟你有關?”
“自然無關。”
“從那日你看見我翻查山河盤,問我為何幫顧星朗洗冤,我就覺得奇怪。洗冤,這么篤定的用詞。就仿佛你確定不是他。又仿佛你知道是誰。”
慕容峋突然松了語氣,“這個重要嗎?你來蔚國是做什么的?”
“自然是來幫你,也是成就我自己。封亭關的事,我只出于好奇,正好要還人情,便順道看看。我也默認此事與你無關,與慕容一族無關。但如果有關,”她神情變得異常認真,甚至有些肅穆——
“我就更需要知道實情。因為這會很大程度影響祁國對于各種事情的態度。且就算我不查,你以為我師姐不會查嗎?如果讓顧星朗先知道,被動的是我們。所以你若知道什么,最好現在告訴我。”
慕容峋沉默,似在思索,半晌方沉沉開口:
“該說的,能說的,早已說盡。七年前顧星磊意外殞命封亭關,我們和崟國都將各自所知始末交代得清清楚楚,無一絲隱瞞。”
“當真?”
“當真。”
競庭歌一顆懸心暫且落了地,然后意識到兩人此時距離非常不妥,開始不動聲色往外挪。
慕容峋右手從始至終握著她手腕,左臂如常垂著,此刻見她想跑,干脆將左手放到桌邊,把她整個將禁錮在自己和圓桌之間。
競庭歌瞪眼看向他:“干什么?”
“今日慕容嶙跟我說,我留你在身邊五年,卻至今什么都沒做,很是窩囊。”
競庭歌反應一瞬這話的意思,臉頰驟紅,秀眉疾蹙:“這個混蛋。你聽他的?”
“就是他不說,我的耐心也有限。你知不知道對于一個男人而言,五年已經是很長的時間。我天天見你,你以為我只想跟你討論如何治國理政平天下?”
他眼神變得炙熱,語氣像炎夏熱浪一層層打過來。對于這件事,他已經暗示了快兩年,上次在沉香臺終于明白講出來,而她也非常清楚地表明了態度。
那么此時算什么?他是在告訴自己,他并不打算罷手?
不僅不打算罷手,而且準備,采取行動?
競庭歌內心再是強大,畢竟只是二十歲的少女。她心里發慌,又不能表現出來,強自鎮定了,再開口聲音冰冷:
“上次在沉香臺,我已經說得很清楚。你若把耐心放在我身上,那便是浪費時間,也浪費你自己的心力。整個蔚國多少名門佳人等著進你的后宮。你就放眼去挑,把她們通通接進來,彼時春色滿園,你總不會再一心放在這冷僻的靜水塢。你現在是沒有地方可去,所以一根筋轉不過來。”
他卻像是一個字都沒聽進去。
“競庭歌,你對我,”他停頓,似乎找不到合適的措辭,“你究竟把我當什么人?”
她初時沒聽懂這句話,解讀了對方神色,方緩緩答:“自然是君主。你為君,我為臣,一直如此。”
慕容峋深黑色的瞳孔變得有些晦暗:
“一直如此。從未有過別的嗎?倘若我沒有坐上這君位呢?”
“君上,”她突然改變稱謂,“這世上所有發生了的事,都是沒有倘若的。你若總去假設已經發生的事沒有發生過,便是作繭自縛,自尋煩惱。”
“只是假設,你就當我發瘋。你此刻回答我,如果我沒有登基,不是蔚君,你會不會嫁我?”
片刻深靜。不像是思考會不會,更像在措辭怎么說。
“我不知道。也許不會。如果你不是蔚君,那我此刻必然站在當朝蔚君身邊,為他謀事。你知道我要什么。這個時代對女子有太多不公。我只能抓住有限的機會,別無選擇。”
“所以無論如何,你都不會是我的。”
這是一個陳述句,又莫名很像問句。
競庭歌不明白今晚的一切是怎么發生的。對于這件事,他們為何突然便到了劍拔弩張、不依不饒的地步。
但其實跟人有關的事,從來沒有哪一件是突然爆發的。如果顯得突然,只因為它尚在暗流涌動時,你沒有注意到,或者選擇性忽略了。
她不知該如何回應。她把這件事想得簡單了。
“既如此,那我還等什么?”
她也根本來不及聽懂這一句。
但直覺告誡她須趕緊離開。
人被抵在桌邊,她退無可退,只能去掀他左臂試圖強行突破。慕容峋的臉突然完全擋住她視線。
下一刻,她的唇被封住了。
時間突然靜止,仿佛河流驟然冰封。只有極短的觸碰與試探,他撬開她牙關長驅直入,攪亂一池靜水。
四周溫度似乎是在瞬息間變高的。以至于她一時無法確定,那是來自唇瓣或身體的溫度,還是沐浴后殘留的余溫。
他握著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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