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2/5)
年輕人買煙買糖,燃放鞭炮,讓食堂師傅幫助置辦了兩桌酒席,請牌坊中學的老師們吃了一頓,就宣布正式結婚了。
婚禮上,男女雙方的里親外戚一個也沒有參加。
愛情的力量真是無堅不摧啊!彩清老師和程蕓的結合,一度在花園鎮成為美談,多少年輕人都為他們忠貞不渝的精神感動得眼里淚花子直打轉。
因為置氣,程蕓好長時間都沒有去單位上班。
蜜月過后,當她感覺一個人呆在牌坊中學很無聊,而且發現彩清老師一個人的工資不足以支付家里的開銷時,她又找到知青商店,希望能夠重新站柜臺。
知青商店經理遞給程蕓一份花園鎮供銷合作社文件。她這才知道,自己已經被單位除名了。丟了工作的程蕓為自己的意氣用事萬分后悔,但開除的結果卻絲毫也沒有辦法改變。
正在她因追悔莫及而唉聲嘆氣的時候,又收獲了另一份驚喜:她懷孕了。
既然已經有了身孕,就老老實實地呆在家里吧!全當是為了休息保胎。
這樣一想,小兩口又釋然了,不再為工作的事情去傷神。
十月懷胎。程蕓給彩清老師生了一個小公主,取名月月。
月月的到來,讓本來就緊巴巴的日子變得捉襟見肘。從小就嬌生慣養的程蕓,花錢向來大腳大手,哪里忍受得了拮據的折磨?于是,她開始埋怨彩清老師無能,埋怨公公婆婆不給他們提供援助。
隨之而來的是兩人之間的爭吵和扯皮,為一些細小的事情磕磕碰碰,經常鬧得好幾天互不搭理。
這個時候,程蕓才意識到為了愛情而放棄工作是多么的不明智,是一時頭腦發熱而干出的糊涂透頂的事情。
月月滿百日之后,程蕓抱著女兒第一次回娘家,耷拉著腦袋祈求父母的諒解。
程蕓她爸媽自是百感交集,摟著閨女、親著外孫痛痛快快地哭了一鼻子。
程蕓她爸退休前是花園鎮供銷合作社副主任,在孝天縣供銷社系統還有一定的名氣和人脈關系。他抹開老面,放下身段,為女兒恢復工作的事情到處求人,并最終給程蕓爭取到了雙峰公社供銷合作社營業員的職位。
就這樣,程蕓帶著嗷嗷待哺的月月離開牌坊中學,去了六十里外的雙峰鎮,開始了她的新工作,以及獨自照料女兒的生活。
只有周末和節假日,他們一家三口才能夠聚到一起。當然,多數時候都是彩清老師前往雙峰鎮,或坐長途汽車,或騎自行車。
后來,彩清老師花血本買了一輛“嘉陵125”摩托車,開始騎著摩托車跑去跑來了。時不時,他還用摩托車把程蕓母女倆從雙峰鎮接回牌坊中學住幾天。
因為分居兩地,日子聚少離多,夫妻團聚的時光自然彌足珍貴。但彩清老師與程蕓見面到一起還是經常扯皮,動不動就吵得不可開交,甚至大打出手。
產生沖突的原因,十之八九都是由于家里的經濟問題。
程蕓重新進入三尺柜臺當營業員之后,基本上沒有領過工資。因為她負責經營的副食品專柜每次盤存都沒有盈余,甚至會虧損一個大窟窿。她的那幾個微不足道的工資,根本就不夠堵窟窿眼,還得彩清老師拿錢來彌補。
程蕓懷疑是同柜臺的其他營業員做了手腳,而其他營業員說是她們母女倆提前享用了。大家經常看到她一邊上班一邊吃東西,嘴巴很少有空閑的時候。她女兒月月不是拿著餅干蛋糕吃,就是抱著汽水飲料喝。
誰知道享用這些東西程蕓掏錢沒有!
公說公有理,婆說婆有理。扯來扯去一直沒有定論,誰也斷不清這樣的糊涂官司。但虧欠的錢,卻是非賠不可的。
每次賠錢的時候,彩清老師都會把程蕓臭罵一頓,甚至理直氣壯地用拳頭和巴掌讓她“長長記性”,提醒她不要總是那么糊涂。
程蕓于是開始自衛還擊,與彩清老師對攻。
打不贏她就倒在地上打滾,殺豬一般地哭喊,扯起嗓子叫罵。從彩清老師的祖宗八代開始罵起,一直罵到他將來“生兒子都沒有**”。――她壓根兒就沒有想到彩清老師的兒子會由她來生,同樣也是她自己的兒子。
她罵彩清老師沒有本事多賺錢,又總是裝大尾巴狼,偷偷摸摸地塞錢公公婆婆用。小姑子出嫁和小叔子結婚時,狗日的恨不得把家當都送給他們。小姑子的娃娃出生和小叔子的娃娃過周歲時,你程彩清送的禮錢也是多得離譜,簡直沒邊沒沿兒。
“老子一個人又上班又帶你嫩媽容易嗎?有時忙得連做飯的工夫都沒有。就算老子虧錢是因為吃了喝了,總比你個婊子養的打牌輸了要強。”程蕓從地上爬起來,也顧不上拍打滿身的塵土,她用臟兮兮的手抹了一把臉上的淚水,指著彩清老師的鼻子尖罵道,“你個王八蛋自己算一算,每年抹牌賭博該輸了多少錢!”
彩清老師橫眉怒目地瞪著老婆,想不出合適的語言予以回應。
抹牌賭博的確是他生活的重要組成部分。說他嗜賭如命,也算不上特別過分。男人嘛,多多少少都有一點兒賭性。彩清老師養成抹牌賭博的習慣,與他工作相對輕松、業余時間充裕、生活空虛無聊有比較大的關系。
他是牌坊中
『加入書簽,方便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