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8.故人心思(1/2)
?孟留君側身一步,讓出身后掩映在繁茂花木中的一條幽徑,梁澄抬眼淡淡一掃,好似八風不動,道:“不知孟施主所為何事?”
“釋奴……”孟留君低聲輕喃,似乎驚異于梁澄的冷淡與疏遠,道:“我這次回京,才知何為物是人非,當我得知你棄位出家時,你可知我有多震驚多難過嗎?”
梁澄淡淡一笑,道:“孟施主不必傷懷,人各有志,世間一起變遷,離合沉浮,皆屬平常。”
孟留君眉目一沉,問道:“難道在釋奴眼中,你我間自小的情分,亦不過過眼云煙轉身即忘?”
梁澄不為所動,“孟施主若是無事,貧僧便先請告退了。”
言罷,竟不管孟留君變色,就要徑直離去,卻被孟留君一把拽著袍袖。
“孟施主這是何意?”梁澄回頭,冷聲道。
孟留君眼中盡是不解,他想不通梁澄為何忽然與他生份起來,甚至有些不近人情。
“釋奴,你一聲不響便出家為僧,不顧以往情誼,對我橫眉冷對,若是我做錯了什么,你總該給個理由,這樣不問青紅皂白,甚至不給我一絲辯白的機會,你叫我如何心平意合,如何看得開?”
梁澄知道自己這樣的作態,一定會引起對方的懷疑,但是這一世他一點也不想與這人再做周旋,他將自己的袍袖從孟留君手中扯開,道:“還請孟施主自重,此處乃宮廷大內,不容你我再此喧嘩,告辭。”
梁澄一副油鹽不進的模樣,眼下又的確不適合再做糾纏,孟留君只好眼睜睜地看著梁澄甩袖而去,對于梁澄這人,他向來信心十足,自覺再了解不過,即便對方出家了,定是有什么因由,只待他細細一問,梁澄對他信任有加,不管有何緣由,定會吐露實情,再與他商謀計策,就像往日那般,對他剖心剖肺。
可是,梁澄方才的冷淡漠然,卻叫孟留君始料未及措不及防。
……難道,釋奴知道了什么?
不,不可能,他自問行事不留痕跡,明元帝對他母親所做的事,也是隱人耳目,不敢暴露在世人眼前,梁澄不善陰謀不明人心,不可能察覺到的,到底是因為什么?
然而眼下他有更重要的事要辦,卻是不好糾結于此,何況,梁澄既然不再是大齊太子,他也無需繼續利用對方,這讓他心里好受了不少,不用再為此愧疚難安。
孟留君望著梁澄的背景,直至那道修長的青色背景消失在重重殿宇之間,他才收回視線。
從一開始,他處心積慮地接近梁澄,就是因為別有用心,結果不知不覺間,竟叫自己落入進退兩難,煎熬難決的境地。
原本一心利用對方,甚至必要時候,即便要將這人推入萬劫不復之地,他也不會猶豫,可是,他竟生了護他安穩的可笑念頭,然而他要做的事,注意此生要辜負這人一顆赤誠之心。
這難道是他的錯,怪只怪,蒼天負他。
然而世事難料,就在他下定決心之時,梁澄卻忽然出家了?
這一步打亂他所有的計劃,但是孟留君很快就調整了謀劃,同時在心底忍不住松了一口氣,這樣,他便不用再受愧疚之情的折磨了。
見到梁澄那一刻,他心潮激越,血脈涌動,但是從始至終,他心心念念的人,卻視他如無物,不曾多看一眼,仿佛滿腔熱血,盡被波入冬日里夾著冰渣的路邊泥淖。
這邊孟留君心思郁結,百思不得其解,梁澄心情也好不到哪去,到底還是被影響到了。
回到錦鯉巷后,管家一邊恭敬地墜在梁澄身后,一邊向他稟告府中事務。
“本來要安排展家姑娘住進東邊的客房,再派個婢女伺候,展姑娘說她不愿白吃白住,她說自己尤擅侍花弄草,愿為府中園丁,公子,您看如何?”
梁澄聞言,不由贊許一笑:“到是個有骨氣的孩子,你就按她的意思辦,太臟太累的活避著她就好。”
“是,”管家點頭,又道:“跟著公子回來的那位瓊臺少俠自稱被公子收為護衛,那是把他要安排進后座房嗎?”
后座房靠近馬房,府中婢子奴仆借住其中,環境一般,倒是不適合陸重臺的身份,梁澄于是搖頭道:“把西邊的偏院打掃一下。”
那處花木幽深,雅致清凈,十分適合療傷,而且離主堂最遠,又有高墻隔著,這樣既能避免外客窺伺正院里的情況,又不會怠慢客人,倒是正好空給陸重臺入住。
“那……那位客人呢?”管家神色間有些猶豫。
梁澄之前曾吩咐過管家,一念是貴客,對方若有何要求,不用向他通稟,直接領命便是,但是并未提及住處,所以當管家對一念說,為他準備了上房后,卻被對方一口回絕時,便有些摸不著頭腦。
梁澄聞言腳步一頓,半響道:“他要住哪便住哪,不必管他。”
哪知話音剛落,一念便出現在回廊拐角處,雙目含情,笑意吟吟地看著他。
“……”梁澄心中一窘,對管家擺手道:“程順,你先退下吧。”
“是,公子。”管家眼下雖還未看出二人關系,但是也能感到空氣中的一絲怪異,于是不敢多言,斂目躬身,向后退出抄手游廊。
“咳,師兄可是在賞景?”梁澄故作
『加入書簽,方便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