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互表心跡(1/2)
?梁澄雙眼緊閉,一動不敢動地躺在軟榻上,他能感覺到一念向他靠近了些,因為眼皮子上的光亮微微一暗,對方此刻應是上身前傾,在他身上落下一道陰影。
“師弟,”他聽到一念輕聲道:“師兄先將你身上的褻.褲往下褪一些。”
梁澄眼睫一顫,鎮定道:“不敢勞煩師兄,還是澄心自己來吧,需要褪到何處?”
“師弟不必覺得難堪,”一念的聲音有些嚴肅,“我知今日師兄所作所為,有違佛祖戒律,罔為出家之人,竟然心生欲.念,還冒犯了師弟,師弟心中抑郁不解,皆是師兄之過,然而醫者平常心,即便師兄心中不堪,卻不會拿你的性命當做兒戲?!?
一念此言,毫無遮掩,竟然將自己的心思完完整整、坦坦蕩蕩地展露在梁澄面前,梁澄心中一驚,睜開雙眼,就看見一念神色沉痛,目露哀絕,竟是一副傷心欲絕的模樣。
一念禪師,禪宗翹楚,向來風光霽月,身姿高華,梁澄何曾見過他如此情緒外露的模樣,心中不覺一顫。
他從未料到,師兄竟對他起了別樣的心思,只是不提二人身份特異,佛門清凈地,師兄原本身無掛礙,心若靜水,自在修禪,卻因他俗務纏身,破了心境。
梁澄自然不忍見師兄自毀清修,更不愿壞了他名師令徒的美譽,于是坐起身來,鄭重道:“師兄曾說,凡所有相,皆是虛妄,師兄佛法高深,昨日不過一時為色.相所迷,‘汝修三昧,本出塵勞’,師兄必能經得考驗,破除迷障?!?
“師弟……”梁澄這般鄭重其事,苦心婆心,一念心里反倒覺得可愛有趣,也不知將來師弟知曉他本來面目,又會是如何情狀,真是有些迫不及待,只是到底怕把人給嚇跑了,還是得一步一步地來,這世間能入他眼的人,不過一合之數,如今難得喜歡想要一個人,無論如何,他都沒有放手的道理。
一念腦中思緒百轉,面上卻做搖頭苦笑狀,先為梁澄披上外罩,道了聲莫要著涼,輕嘆一聲:“冰凍三尺,非一日之寒,情之往深,非一朝之念,師弟,師兄自問遍閱佛理,卻依舊難逃情劫,未嘗情絲,不覺難破,一息心亂,方知情苦……”
“師弟,你可愿度我情劫?”
梁澄聞言,不覺怔然忘語,一念的眼眸黑濃似墨,完完全全地倒映著他的面容,仿佛大千世界,獨他一人,入得其眼,存于其心,再也容不得他物,其間似有千言萬語,諸多情愁,無法傾吐,只好隱忍壓抑,化作深深執念,無法看透,不得解脫,梁澄在這般復雜纏繞的視線中,連呼吸都覺得難以為繼,于是艱澀問道:“若是度不過呢?”
一念俯身,伸手撫上梁澄的臉頰,大拇指擦過他的嘴角,微微笑道,好似冬雪初融,嫩黃初綻reads;錦歸。
“那便萬劫不復吧。”
有什么在梁澄心里轟然倒塌,仿佛撥開云霧見日月,又似天邊一聲春雷炸響,驚動地底萬物生靈的冬眠,這一刻內心的悸動,是梁澄兩輩子不曾體味過的,他有些察覺到,或許先入這段情劫的人,不是師兄,而是他。
因為他發現,對著師兄,他無論如何,都不忍說一句拒絕的話。
佛曰,汝負我命,我還汝債,是以因緣,經百千劫,常在生死。
佛還曰,汝愛我心,我憐汝色,是以因緣,經百千劫,常在纏縛。
既然情念已生,難以脫身,不如坦然受之,看他們會結一份怎樣的因果。
重來一世,梁澄反倒沒了前世的優柔寡斷、瞻前顧后,多了份自在隨緣的灑脫,若說原先他還在疑慮師兄是否一時沖動,想著如何勸解一念,在師兄一番心跡剖析之后,梁澄反而認清心中所求,不再扭捏作態,握住一念的手,輕聲道:“好,澄心愿奉陪到底?!?
一念未曾料想梁澄于情之一事,竟是如此爽直坦蕩之人,更覺自己眼光獨到,看上的人不但長得合他胃口,性子也對他脾性,要不是怕把人嚇著,等下還要施針,他現在就想把人剝個干凈,抱在懷里又.摸又.舔憑他愿意,最后再把人吃干抹凈。
現下卻只能飽飽眼福了,一念無不遺憾地想到,面上卻不露一絲邪.肆,回握梁澄的手掌,十指交扣,舉到嘴邊,輕輕印下一吻。
梁澄心里一顫,抿了抿唇,將手抽了回去,說了一句叫一念始料未及的話。
“師兄,雖然澄心愿與師兄共度情劫,只是我等畢竟仍是出家之人,自當發乎情,止乎禮,卻不好過分親近狎.昵?!?
“……”一念嘴角維持著溫柔的笑意,微微一頓后才道:“師弟說得對,是師兄孟浪了?!?
說罷垂下眼簾,低聲道:“師兄一時情難自抑,師弟你……莫要嫌我……”
神色之黯然,語氣之失落,真是叫人心生不忍。
梁澄目下尚不知眼前之人,最是狡詐虛偽,一顆心有七八個靈竅,一張臉有千百副面孔,自然看不出一念的把戲,當真以為自己出言太過直白,叫人傷心了,于是安撫道:“澄心怎么會嫌棄師兄,情到深處,難以自禁,師兄不必懊惱自責?!?
“師弟,”一念嘆道:“此生有你,是師兄之幸。”
梁澄在一念專注深邃的凝視下,忍不住紅了臉頰,輕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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