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真如之境(1/2)
?梁澄將一念往軟榻上輕輕一放,一探脈門,頓時一驚,一念體內的真氣此時紊亂而爆裂,似要破體而出,梁澄不敢耽誤片刻,將一念半摟入懷,對方頭部剛好枕在梁澄的肩頭上,微弱的氣息也打在他的脖頸里,顯出一種脆弱而蒼白的美……
梁澄稍稍移開視線,沉心定氣,一手抵在一念后背,當即輸入一絲真氣,菩提心經柔和綿長,調氣養和,慢慢地開始梳理起一念體內紛亂的內息。
這一調息,梁澄便覺自身真氣運轉似乎更為流暢,如魚入水,竟是毫無阻塞滯留之感,梁澄驚訝一瞬后,便不敢分心,專心致志地為一念平息體內失控的真氣,一刻過后,見一念臉上不再沁出細汗,這才收回手,正要將人放回軟榻,船艙的屏門突然被猛地推開,只見安喜平飛步進來,面沉似水,見到梁澄不但安然無恙,還半抱著那賊禿,不由一驚,心里不確定起來。
“方才可是來了刺客?”梁澄正需有人向他釋疑,當即出口問道,話音剛落,懷中人一聲細弱的呻~吟,梁澄低頭,緊張地盯著一念,嘴里小聲喚道:“師兄?”
一念眉間微顰,兩排不是非常濃密,但卻又長又直的眼睫輕輕顫動,仿佛羽扇般,緩緩掀起,梁澄便直直對上一念幽潭似的黑眸,只是這對幽潭此時仿佛籠著淡煙,帶著一絲迷蒙,俄而風過,恢復清明。
一念抬手,按住額角,卻未從梁澄懷里坐起,明明比梁澄高了一個頭,就這么依著梁澄的肩膀,竟也不嫌難受。
梁澄見一念似乎頭暈,于是擔憂問道:“師兄,你覺得如何?”
“無事。”一念放下手,抬眼看向已經走到近前的安喜平,淡淡道:“方才為情勢所迫,將你與那侍衛擊暈,實乃無奈之舉,貧僧在此告饒了。”
安喜平心里縱有萬千疑慮,卻怎么也問不出口,一念目光清淡,仿佛能看透他的一切,這回是他關心則亂,失策了。
一念打在安喜平和流云身上的氣勁一樣大小,結果毫無內力的安喜平不但先醒了過來,還先一步沖破穴道,有心人細想一步,便會明白安喜平對梁澄有所隱瞞。
很顯然,一念看出來了。
好在梁澄并未細想,全副身心皆在一念身上,聞言疑惑道:“方才發生了什么?”
安喜平張了張嘴,卻又忌憚地閉上。
一念淡淡一笑,“師弟,你入了真如之境。”
“真如之境!”梁澄有些難以置信,嘴.巴半張著小聲驚呼道,連一旁的安喜平也目露震驚之色。
中原禪修分兩途,一作鍛金剛身,二作修佛心,二者相輔相成,于武道上缺一不可。
前者鍛體練魄,超脫凡胎,直至塑金剛身,后者為證悟六境,明心,見性,成法,破法,真如,涅槃,又有漸悟與頓悟二道,多數人只能修漸悟之道,一步步提升佛心境界,但是有些根器上佳者,與漸修中忽而頓悟,一躍而至涅槃境亦無不可。
練武之人最重內功,但真正的宗師高手,無一不修煉心境,因為當內力武功到達一定高度,若無心境上的提升,此生便無法打破瓶頸,止步于二流高手之列。而一旦心境上有所突破,便是內力不如他人,亦能勉力一戰,而那些走火入魔之人,多是因其心境不穩。
這修心于劍客便是劍意的打磨,于道家便是道心的穩固,與禪宗就是這佛心證悟六境。
而心境的提升,卻如這天上*,可遇不可求,有些人窮極一生,亦不得破障開悟,有些人未識一字,卻聽得懂佛家真言,言下立悟。
傳聞地如來當年便是一頓開悟,未入門便超入涅槃境,前無古人,后無來者,此后千年,此般超悟,再無一人,歷來修頓悟之道的高僧大德,多不過入第四境破法之境,此后便是漫漫漸修之路,而能達到涅槃之境者,不過地如來一人。
而一念卻是禪宗一門,自地如來之后,唯一一個在未入門之時,僅因無渡禪師一句佛偈,便言下頓悟的人,雖然不是涅槃境,百年來卻獨他一人入得真如之境,而那時,一念不過一五歲稚子,這也是無渡禪師為何會破了此生不傳衣缽的誓言,收他為親傳弟子。
而現在,又有一個頓入真如之境的人出現了,這人便是梁澄!這個消息若放入江湖,只怕又能掀起一番潮涌,更何況梁澄身份不凡,一旦散出,恐怕有些人再也坐不住了。
一念見梁澄驚愕地微張著嘴.巴,顯出幾分憨然之態,不由笑道:“不錯,你方才驟然入境,一旦被人驚擾,不但不得進境,還會真氣逆行,輕則心境跌落,重則失了神智,我怕外人打擾,便將他們一一擊暈,然后為你護法。”
“那師兄可是為了替我護法,才、才受了內傷?”梁澄不由手中一緊,更加摟緊了一念。
“咳咳……”一念發出數聲輕咳,梁澄這才發覺自己竟然一直摟著師兄不放,于是便有些手足無措地將人放回軟榻上,還細心地在他后背墊上靠枕。
“多謝師弟。”一念止住咳嗽,蒼白的臉上浮起一抹因咳嗽激出的紅暈,目光溫潤,泛著水光,柔和地看著梁澄,道:“此事與你無關,是我自己練功出了岔子,方才見你入境,似有所感,一時未能抑制住,這才氣息紊亂,讓師弟見笑了,不過此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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