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殺心驟起(1/2)
?話音剛落,便感到頭上覆上一道陰影,梁澄一驚,就看到一念傾身過來,溫熱的鼻息就在臉頰邊!
梁澄下意識屏住呼吸,隨即便感到手上一暖,原來是一念上師往他手里塞了個湯婆子。
“師弟的手太冷了,還是先暖暖。”說完,一念兩指拈住棉被一角,輕輕一抖,也不知如何動作,厚重的棉被在他手里仿若輕紗,輕飄飄地展開,覆在二人身上,如此便是大被同眠,同.床.共.枕了。
一念躺進被子里后,便轉頭仰視著依舊坐著梁澄,問道:“師弟怎么不躺下來,被窩子里比較暖和。”
在燭火的暈染下,梁澄發現這樣俯視著上師的眼眸,那雙往日里古潭般幽深的瞳孔深處,似乎泛出一點紅芒,待要細看時,卻又消失不見。
或許是映著燈火的緣故,梁澄如是想,跟著縮進被子里,不知是不是因為身邊躺著一個人,梁澄竟覺得被窩子里很快就暖烘烘的。
除了九皇子梁濟,這是他第一次和外人睡在同一張被窩里,兩人間只隔著一個拳頭大小,隔著薄薄的中衣,梁澄可以感覺到從另一邊傳遞而來的熱氣,這種熏熏然的熱度讓人一陣昏昏欲睡。
梁澄記得他還要向上師討教頓悟之道中明心見性一說,也不知是這被窩太過舒適柔軟,梁澄的眼皮閉了又開,漸漸地便闔上了,一對又長又翹的眼睫安靜地棲伏著。
身邊的呼吸慢慢變得悠長,一念半坐起身,從懷里拿出兩枚血舍利,運起真氣,其中一顆血舍利冒起一層紅芒,懸浮在一念掌心之上,另一顆卻依舊靜靜地躺在他手心里,一動不動。
這顆沒有反應的血舍利,正是梁澄手上戴的那顆。
見那枚血舍利始終不曾冒出紅芒,一念面無表情地將兩粒血舍利都收起,然后若有所思地看著睡夢中的梁澄。
他緩緩地壓低上半身,俯視著身邊人安祥的睡顏,如果梁澄這時候睜開眼,一定會被一念此時的神情嚇到。
“師弟,你是不是已經在血舍利上滴血了,嗯?”
一念喃喃道,俊美如神祇的臉上,沒了平日里的清正溫雅,漆墨般的眼瞳無一絲情感,狀若九天神佛,心似玄鐵,以萬物為芻狗,不偏不倚,無喜無悲。
那好似化不開的幽黑深處漸漸透出一絲猩紅,像漆墨里落進一滴血珠,慢慢暈染開來,這大愛無情般的淡漠中又折出一抹殘酷狂傲。
四周一道真氣凝成的威壓,原本微微搖晃的燭火忽然熄滅。
月色透過紗窗,灑入屋內,除了梁澄綿長的呼吸,周遭一派死寂。
這時一念動了,那只曾為睡夢中人抹藥把脈的手緩緩伸出,修長的五指攏住熟睡中人的脖頸,漸漸收緊。
睡夢中人不適地動了動,眉頭皺起,呼吸變得急促起來,卻還是沒有醒來。
掌下的肌膚溫潤細膩,仿佛世間最精美絲滑的綢緞,虎口處可以感受到脈搏的跳動,一下一下,好似充滿生氣,但又異常的脆弱不堪,他只需再稍稍用力,掌下睡得安穩的的人便再也醒不過來,再也不會用一雙含煙籠霧般的眼眸,癡癡地望著他,仿佛天地間唯他一人……
眼中的腥色愈來愈濃,忽然,神色愈加可怕的某人收起手來,同時,床榻四周的紗帳無風鼓起,瞬間化作如雪碎片,卻又仿佛被什么牽控著,懸浮在半空中,只見一念右手結印,化作一道殘影,掌風輕掃,紗帳碎片頓時如風流云散般化作一道龍卷風,撞開紗窗,飛向院外,散落在地。
做完這些,一念面色一變,悶哼一聲,一道血色從嘴角溢出,趁著他猩紅的雙眸,竟如惡鬼羅剎一般。
方才他真氣闊溢,心境出現波動,驟然收回時,竟反傷了自己……
一念抬手隨意抹掉嘴邊鮮血,起身下床,正要走出里臥,卻腳步一頓,回身往紗窗走去,將窗牖關緊后,才離開臥房,往禪室走去。
空寂的禪室內,火炭早已熄滅,一念一路來到紙屏后,往墻上一方平平無奇之處灌注真氣,地上頓時現出一道暗室入口,一念走下階梯后,地面又恢復如初。
此間地下密室竟與上方的禪室一般大小,四壁鑲嵌夜明珠,每一顆都價值不菲,密室中央是占據半數空間的大池子,里面的水冒著白氣,不知道的人看到只怕會當做熱氣,只有走進后才會發現,這些白氣寒氣入骨,可這一池子水卻不結冰,當真世所罕見,這寒氣也非普通寒氣,一旦侵入經脈,便如附骨之疽,除之不易,即便是內功不俗之人,也拿它無可奈何。
有見識的人看過這一方池子后,便會驚訝地發現,產生寒氣的卻不是池里的水,而是池底的冰髓寒玉,面積如此之大的冰髓寒玉天下間恐怕至此一處。
一念飛身躍入池內,端坐池中央,池水漫過胸膛,四周寒氣仿佛嗅到血腥味的蝙蝠,瘋狂涌向一念周身,絲絲侵入他的肌膚,頃刻,一念的眉睫處便結出冰霜,但奇怪的是,他的額頭卻還是冒出顆顆豆大汗滴,也不知是熱汗還是冷汗……
梁澄一夜未歸,安喜平自然是知道的,此時已經夜上中天,安喜平跪在梁澄床榻邊上,一手細細地撫摸過被沿藥枕,那藥枕做得又軟又暖,里面除了細棉,還有白芷、川芎、決明子等物,調和氣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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