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0章 點頭 到底為了什么(1/2)
在重生前,遇上她家夫君前,她是不相信任何光怪陸離和出乎人意料的事件,但自從這些事情都發(fā)生以后她就不得不信了。
所以她很篤定,君岑之所以會來頡王府一定是受到什么指引,又或者說,是受他和她家小叔子的牽絆所影響。
君岑對上那雙看似溫柔的眼,放在膝蓋上的手不由自主地收緊,咬著的下唇松了松。
錦娘也不著急,就這么看著他,等他開口。
良久后,對面的人松口了。
“我睡了很久,久到連我自己都不知道究竟過了多長時間,”君岑囁囁,圓潤的指尖摳著袖子,“我總是做夢,夢到很多東西,夢里一直聽到人喚‘君笙’,一遍又一遍,我不知道君笙是誰,我是君岑,沒有父母朋友的君岑,我不應(yīng)該做夢的?!?
可他偏偏就是做了,甚至不止一遍,夢里的聲音讓他不安到了極點,甚至就是因為夢里的聲音他才醒過來的,他似乎聽到了那個聲音在哭,哭著說想他回去。
他不解,他慌張,前所未有的忐忑,所以他才跟著夢里的記憶來了,所以他才,見到那個人了,只是他不懂,為何偏偏是他?
“錦娘,”君岑捏緊了手指頭,眼眶有些紅,“從一開始我就知道你們留下我是有目的,但我終究還是猜不透,直到今天他讓我進(jìn)宮我才明白,可你告訴我,真的只是因為這樣,你們才將我留下的嗎?”
他睡了好多年,記憶中沒有任何親近的人,也沒有人同他說過一句話。
那個人在夢里說的話,是他聽到的第一句人話,那聲音,就像是很小心很溫柔地對待他一樣,溫柔得讓他害怕,卻又想抓住。
所以當(dāng)他聽到那個名叫蒼頡的男子對他說的第一句話時,他震驚了。
因為他的聲音,就是夢中聽了無數(shù)遍的,一模一樣,他的溫柔,也是他在夢中感受了無數(shù)遍的。
可偏偏,那個聲音的主人是有目的性的。
那是不是表示,他往后的日子依舊只能在雪嶺,只能繼續(xù)睡下去,然后感受著這世間的怨和恨,將它們不斷地凝聚,吸收,直到自己的壽歲越來越長。
看滄海桑田,望斗轉(zhuǎn)星移。
自始至終,就他一個人。
錦娘看著他,看著那雙眼睛里的疑惑變成悲涼,看著他眼角的濕意從臉上滑過。
她仿佛又看到了那個身形消瘦,背對著她站在高塔之上的身影,看著這世間的繁華,而自己卻只能守著那座塔的國師,君笙。
只不同的是,君笙更擅長忍耐,或者說,他已經(jīng)早就習(xí)慣這種悲哀了,所以她看到的國師,永遠(yuǎn)都是清冷而疏遠(yuǎn)的,他在看世人的時候,眼中始終都帶著不與親近的冷漠和孤傲。
錦娘想,或許她現(xiàn)在做點什么還來得及。
“不是,”隔了良久她才給出回答,盡管只有兩個字,卻讓君岑抬手抹眼淚的動作停了。
“君岑和國師長得一模一樣,”錦娘溫和地看著他,看到了他眼中的隱忍,“但君岑和國師又不一樣,你會笑,會哭,有喜怒哀樂,有著人類的氣息,但國師沒有,你夢中那個叫‘君笙’的人,是一個不會笑不會哭不會有任何情緒的人偶。”
至少,她是這么認(rèn)為的,君笙的心思,永遠(yuǎn)都不會有人猜透,可眼前人的心思,她卻一眼就看出來了。
“人……偶……”
君岑動唇,或許并不明白。
錦娘輕嘆一聲,道:“將你留下來并非因為你和國師長得一樣,當(dāng)然其中也是有這部分的原因,只是這原因不能占主要的,我之所以讓你留下,是因為蒼頡想留住你,也因為我們大伙想留住你,沒有目的,就因為我們想,所以我們就做了。”
她覺得,以前的君笙太過悲涼,眼前的這個,剛剛好。
“你們……想,”君岑又重復(fù)了她的話,緊捏的手也有了松動。
錦娘笑了笑,從袖中拿出了一張折好的宣紙,然后展開放在桌上。
“你看,國師就是這個樣子的。”
頎長消瘦的人身著一襲黑色長袍,墨黑的頭發(fā)只隨意輕扎,根根發(fā)絲似是隨著風(fēng)在飛揚(yáng),清瘦的臉上有一雙疏離而清冷的桃花眼,雙眼不知在看向何處。
他負(fù)手側(cè)身而立,在那高塔之上,似是要隨風(fēng)而去,一眼,就讓人忘不掉。
“這……就是君笙?”
君岑看著畫里那和自己長了一張一模一樣的臉的人,愕然地看了看錦娘,視線從那張畫里移不開。
他從不知道,自己的這張臉竟然還有這種神情,光是一看,就覺得心事重重。
“對,這就是君笙,”錦娘看著畫,慶幸自家小叔當(dāng)初為了向她展示自己的畫工得意洋洋地將這幅畫送給了她,而她,方才在走到中途時折回去把這畫給帶上了。
“君笙是為了蒼頡而死的,”錦娘沒有抬眼,看著那畫想起了曾經(jīng)見國師的情形。
君岑因她的話訝異地抬眼。
“之所以讓你去扮演國師的角色,一來是為了穩(wěn)住人心,二來,他想再看一眼從擎天塔出來的君笙,也算是了卻了他未能好好見君笙最后一面的心愿吧。”
說完,錦娘這才抬眼看向君岑,從他眼里看到了錯愕和松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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