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 但愿人長久(1/2)
方才沉浸在齊齊爾絲編織的清風之境之中的眾人,此刻齊齊驚愕地睜大了眼睛,而那場中的白色身影,似乎散發著比方才更為高潔而寧靜的氣息……方才那一瞬間,后來的琴音毫不費力便闖入了原來的境界,那種心靈為之一顫的感覺……那種凌駕于情感理智之上的無上超然,那種破歷塵世之后回到最初的純凈……
原來,這世界上,真的有人能夠做到……
齊齊爾絲自聽到顏寂的琴聲那一刻起,便知眼前這女子的琴藝勝過自己許多——不是一丁半點,而是只能望其項背的距離。那一刻,一向驕傲的齊齊爾絲第一次覺得如此挫敗,原來這世界上,有一種人,是用來仰望的。
齊齊爾絲看著眼見的女子,她那樣高貴,她無法打敗,并高高在上,如同神話,讓人不由得心生膜拜之意。
齊齊爾絲知道,自己在琴技上并不輸于對方多少,可是在境界上,卻輸了對方一大截。而琴,最重要的便是心性。齊齊爾絲忽然感到自己以前的追求都是錯的……她,過于在乎勝敗,沒有那種超脫與淡然的心境,而失了心境,怎能與顏寂相比?
不過,此時,齊齊爾絲的琴聲并沒有停下來——盡管所有人都明白,在琴一項上,她已然輸了。然而由于比試的項目本就要求琴棋詩畫四項同時進行,因此即使她已經輸了,依然不可以停——一停下來,就意味著她這一項比試徹底輸掉了。
齊齊爾絲的琴音仍在進行著,然而在眾人耳中,卻幾乎聽不到她的琴音了——她的琴音,完全被顏寂的琴音覆蓋了。齊齊爾絲左手不停,深思回到棋盤上。方才在彈奏的過程中,雙方已經來來往往落了數子。兩人的屏風依舊是一片空白。
齊齊爾絲拈起一枚黑子,正在思索著如何落下一子。
而顏寂卻做出了令人意想不到的舉動——她右手隨手拈起手邊的毛筆,蘸上墨,便在空白的屏風上揮灑起來。齊齊爾絲見她已經開始作畫了,倒也不慌不忙,思索了許久,終于落下一子之后,便也欲拿起毛筆,開始作畫——隨即,她便聽到“啪嗒”一聲!
她驚訝地看著棋盤,原來,顏寂在她落子的那一刻,便放下了毛筆,拈起一枚白子,隨著齊齊爾絲的黑子一落,她的白子轉瞬便落到了棋盤上。隨即,她動作如同行云流水,又執起纖毫,在素色屏風上繼續揮灑。齊齊爾絲是真的驚訝了,以致于左手上不小心便彈錯了一個音——她下子……不用思考的么?
殿下的眾人更為驚嘆。他們看著一身素凈白衣的顏寂,左手依舊彈著高山流水,右手同時兼顧棋盤與屏風。她整個人是那樣地淡然寧靜,渾身散發著一種超然的氣息,仿佛自顧自飲的仙子,仿佛他們全部都不存在。
完顏朔夜輕輕挑了挑眉——他的寶貝妹妹,又一次讓他驚喜萬分。
視線回到場中,由于顏寂迅速落下了一子,齊齊爾絲不得不放下狼毫,集中精力在棋盤上。雖然雙方只落了十來子,然而齊齊爾絲迅速地發現,眼前這個女子,在棋藝上也堪稱精湛。而在齊齊爾絲思考的時候,顏寂的屏風上,一副畫已經出現初現雛形。
雖然只是寥寥數筆,然而那畫看在眼中,卻自有一種渾然天成的意境。素筆勾勒,墨有輕重,蒼山勁松,一輪明月高掛,獨山之上,一男子負手而立,男子身上光華高貴之氣仿佛與生俱來。雖然只有寥寥數筆,然而那畫中的那山那松,那月,以及那天之驕子,便如在眼前。
眾人無不驚嘆。尤其是寒霜和風影煙影等。他們一眼便看出來,那畫中的男子,便是蘭月。只有寥寥數筆,甚至連臉都看不到,然而任誰只要見過蘭月,便能一眼看中畫中的人,就是他。這世間,只有他,如此地一身清華,魅惑與淡漠完美地糅合在一起。那樣孤獨的背影,卻帶著讓他們永生仰望的絕對王者氣息。
這樣的手筆,怕是稱世間第一也不為過。這樣大氣磅礴的畫卷,這樣寥落孤靜的氣氛,這樣精致傳神的畫工,誰會相信,這是出自一位女子之手呢?
從顏寂開始作畫到現在,已落下了七八子,這七八子,顏寂似乎完全不必思考一般,齊齊爾絲一子落,她的白子必定隨即“啪”地一下跟上。這時,齊齊爾絲從棋盤中抬起頭來,不由得驚訝地長大了嘴——就這七八子她思考的時間,眼前的白衣女子已經作好了一幅畫,并且,那畫境界之高,一眼便知……天啊,這個女子還是人來的么?
顏寂將齊齊爾絲的表情收在眼中,不由得淡淡一笑,隨即拈起一枚白子,又是那樣迅速地落了子。齊齊爾絲看著顏寂的畫,又看著眼前的棋盤,忽然喪失了所有的底氣。
“還要比下去么?”顏寂沒有放過齊齊爾絲眼中一閃而過的挫敗之意,輕聲而隨意地問道。
齊齊爾絲咬了咬嘴唇,道:“當然比!你不是還沒作詩么!而且棋也還沒分出高低,不到最后我是不會放棄的!”
顏寂聽了,這個齊齊爾絲倒也讓她有點出乎意料。看來她也不是只懂得一味的驕傲自大嘛。現在看來,她也許只是被寵壞了而已。微微搖了搖頭,既然齊齊爾絲要比,那么,她也該繼續下去——她習慣尊重有毅力的對手。
左手仍然彈奏著高山流水,方才她在作畫的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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