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章 顏白衣(1/2)
顏寂深呼吸一口氣,非常好耐性地問道:“你怎么會是…我的呢?”饒是顏寂的心理素質(zhì)如此之強大,也忍不住嘴角抽搐。
眼前這個少年,抬著頭,微漾著碧波霧氣的眼眸,帶點固執(zhí),定定地看著一身火紅的她,落霞溶金,如同上帝之手,在她身上鍍上了一層耀眼光華。
眼前這個少年,一身白衣,朗朗清清,仿佛站在她面前的,是一張純白無垢的紙張,任她書寫。又或是百年麓湖那清可見底的水,只等她伸手捧起,揮灑出云卷云舒的形狀。
眼前這個少年,俊美無雙,容光逼人,似個懵懂的孩子,輕輕巧巧地撞進了顏寂的人生。
少年不帶一絲迷惑、毫不含糊地,再一次強調(diào):“我,就是你的?!?
顏寂忍不住伸手撫額,這個孩子,到底是從哪里掉下來的啊?眨了眨眼睛,心中有了決定。顏寂轉(zhuǎn)頭輕喚:“五皇子,麻煩你給他安排一匹馬。”
赫連云燁也略略知道這位公主不同常人,只稍微怔了怔,便一如既往陽光燦爛地笑開了。誰知那少年卻搖了搖頭,眼睛仍舊不肯離開顏寂半分,“我要跟你,一起?!鳖伡沤佑|到少年純潔干凈的眼神,微微失了神,這樣固執(zhí)的眼神,就仿佛找了許久,找了許久,終于找到了想找的,于是便再不肯放開,因為怕,只稍稍轉(zhuǎn)瞬,就會消失不見。
顏寂的臉上又恢復了平靜無波的神色,“那你上來我的馬車,可好?”此話一出,赫連云燁和程元都有些不贊同地看了過來,她如今名義上,乃是明國四皇子殿下的未婚妻,怎可跟一陌生男子共乘一車呢。寒霜自那少年出現(xiàn),便一直沒有出聲,如今,也是一如平常般站在她身邊,只要她決定的,他都會追隨。
不管其他人如何使眼色來使眼色去,白衣少年倒是像毫無知覺一般,輕輕一躍,便上了馬車。末了,見顏寂還不進來,便伸手扯住顏寂裙角,像個小孩子似的扯了扯。顏寂心中一軟,不知為何,她就是知道,他沒有惡意。對著赫連云燁等人笑了笑,也不說話,便躬身進了馬車內(nèi)。赫連云燁不知想著什么,出了出神,眼中閃過一絲奇異的光?!皢⒊?!”
顏寂坐回自己的位置,轉(zhuǎn)頭看向先坐到一旁安安靜靜垂眉低瞼的白衣少年,長長的睫毛下,一雙彌漫著清冷霧氣的眸子,像出了神一樣看著地面。
“你的名字?”顏寂挑了挑眉,問道。
“名字?”少年迷惘地抬起頭,又再度陷入了沉思之中,雙手無意識地揪著衣服下擺,烏沉若羽的眉毛像遠山翠黛,微微皺起?!拔遥瑳]有名字?!卑滓律倌晏卓粗伡?。
顏寂凝視著他,不知怎地,心中無故升起一種熟悉的感覺,不由得笑了笑,“你喜歡白色衣服,以后喚你白衣,跟我姓,叫顏白衣,可好?”那一瞬間的笑容晃花了白衣少年的臉,恍恍惚惚,仿佛回到了很多年以前,他似乎也曾這樣,坐在她的對面,看她笑靨如花。他如冰的臉也柔軟了起來,雖然那笑容不明顯,可眉梢眼角可看出他此刻的心情,他喃喃道:“名字……我的名字……顏白衣……”
口中呢喃著,身子便重重滑下,正好倚在顏寂懷中。顏寂皺了皺眉,第一反應(yīng)是要推開,可是雙手卻在接觸到他的肩膀的時候,停住了。懷中的少年,分明是,睡著了。
顏寂若低頭,那角度便剛好能看到他的側(cè)臉。此時的顏白衣,像個孩子似的睡著,嘴角掛著安靜恬淡的笑意。見他依然睡著,顏寂不禁開始沉思,這家伙,到底是從哪里來的呢?
夕顏公主的儀仗不急不緩地行進著,不一會便到了青寧城的驛館。程元很快便安排好一切事宜。顏寂下車的時候,搖了搖懷中迷迷糊糊的顏白衣,也不管他醒了沒有,拽了他就下車。這三千精甲都十分地守紀律,看到夕顏公主牽著那個依舊迷迷糊糊的白衣少年徑直走進驛館時,眼睛都沒有斜一下。
“寒霜,你帶他去休息一下。”顏寂招呼寒霜過來,把這仍在睡夢中不知醒的孩子帶走,誰知顏白衣一聽這話,反手握住了顏寂的小手,只覺得手中物事滑膩柔軟,愈發(fā)地攥緊了,絲毫不肯放松。顏寂嘆了口氣,輕柔道:“白衣,你跟他去,你不能跟我一起,男女有別?!?
顏白衣一臉無動于衷,仍舊抓住顏寂的手不放。顏寂又湊過去,用十分無害的語氣溫柔而低聲地說道:“如果你不聽話,我就……不、要、你、了哦。”
顏白衣一聽這話,猶豫了一下,才放開顏寂的手,一臉乖寶寶的模樣。顏寂無語地搖了搖頭,道:“你且去睡,明天見?!?
進了驛館,顏寂泡了個澡,想來無事,便出了院子,打算去看看顏白衣和寒霜。
誰知一出門,便有侍婢慌慌張張地沖了進來:“公主!公主!不好了不好了!您快去救救五殿下呀!”
顏寂不動聲色地看了看周圍,冷靜道:“先莫慌張,事情是如何的,詳細說來?!蹦擎九婎伡湃绱随?zhèn)定,心下也稍稍安定下來,順了順氣,盡量平靜說道:“公主,是這樣的,夜晚巡營的時候,有個營有幾個士兵久久不歸,派人去尋了,卻連去尋的人也沒有回來。程將軍覺得事有蹊蹺,便要親自去尋,可五殿下說程將軍需坐鎮(zhèn)此處,方能穩(wěn)軍心。殿下便帶了人馬去尋,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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