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2/3)
移座對街,樹下單獨幾小桌,因我們來友均高聲攀談,影響生意。我欣然答應(yīng),覺得那感覺有些象古代書院??墒牵?dāng)我們移到對街時,發(fā)現(xiàn)常來的只有我和小馬。
我微笑著說:友情也這么不可靠?看來我是錯了。
小馬評價我眼光中有殺氣,我同意。
一天我獨自在茶館等小馬,看槐樹敗葉片片下落,落進(jìn)茶水也懶得去拾。茶館為了追隨經(jīng)濟形式的發(fā)展已經(jīng)改為錄象廳,這段來的茶客雜亂得很,有擔(dān)夫、果農(nóng)、小販、閑人、外地騙子(專業(yè)的)、和尚道士、有幾個橫財?shù)男±习濉㈦S同在側(cè)的中年妖艷女。有書卷氣的象棋老人已無蹤影,有豐富閱歷的正宗老成都侃客也噤若寒蟬,意興蕭索。飛奔來去的小兒男兒女,穿梭覓食的土狗,讓一切充滿古城厚重的韻致,卻令人心緒煩亂。
我伸個懶腰,回顧半生,心情煩躁,意興闌珊,覺得自己一無所成。隔壁正在講古今四川籍領(lǐng)袖,那人戴副深色寬邊眼鏡,花白頭發(fā),衣衫陳舊,倒還干凈,象一個落魄中學(xué)教師。他講得頗有幾分精彩,不過有些迷信成分,顯得不倫不類。圍坐人群呵呵連聲,有笑有嘆,深信不疑。
家鄉(xiāng)人對家鄉(xiāng)偉人還是有感情的,偉人嘛當(dāng)然應(yīng)該和神秘的命運連在一起。
可我的命運呢?
肩膀被人輕輕拍了一下,我以為是小馬,沒回頭徑直指了指前座,擦身一股濃重汗味,我皺了皺眉,才發(fā)現(xiàn)那人是個老道士。
那道士發(fā)型很象“馬克思”,滿頭白發(fā),看去沒有九十歲也有八十歲,臉色紅潤賽過嬰兒,眼角額頭沒有一絲皺紋,眼睛更是瑩光飽滿,明亮似珠,令人油然生敬。他一直笑容可掬,很隨便很輕松仿佛老友般在我面前坐下。
就算不是因為好奇,因為他的年齡我也不會不滿于色,我笑說:道長要給我算命?
他一直笑嘻嘻,老板兒子小龍怒沖沖過來,說:走走走!那道士笑著不起身。小龍見我不反感,微一打量,恍然大悟說:哦!對頭!就是這個老頭前兩天在問你呢!
我一愣,小龍絕不會騙身為老主顧的我,再看他也不象演雙簧的開玩笑。我奇怪的問:道長,你找我?是不是我啊?小龍弄錯了。
老道撣了撣臟得看不出顏色的道袍,笑說:小兄弟,討杯茶喝行不行?
我釋然,見周圍的人都在看我,不想招搖,遂叫小龍加一杯,茶很便宜,一元一杯,茶館保持這個價永不漲價,直到倒閉為止。
道士端起茶碗,嗅了嗅茶氣,說:好香啊!
那是成都著名的蓋碗茶,瓷碗鐵托,碗身扁平,聽那道士口音也是四川人,為何對蓋碗茶這么贊賞,敢情是很久沒喝過茶了?
我自動摸出十元鈔票遞給他,他連連推開,笑說:不不不,不要。
我有些不耐煩了,小龍經(jīng)過,幫他解釋說:這老頭不要錢的。
我點頭說:一會我朋友要來。道長這茶我請客,你看等會是不是麻煩你讓讓?
道士笑著望我,說:你記不得我了?我們見過。
我哦哦兩聲,臉上作恍然大悟狀,大腦飛速轉(zhuǎn)動,他一提醒,我依稀記得是好象見過,是在哪呢?
我有些警醒,是催眠還是氣功還是?為什么他說見過,我沒有地點印象,卻認(rèn)同他的說法?
小馬還沒來,我擺脫不開這個絮絮叨叨的道士,有些心煩,我起身說:你先坐會,我上廁所。
廁所很遠(yuǎn),估計我回來,小馬也來了,可以名正言順的將其勸退。
老道士一笑,說:我也同去,你朋友快來了。上廁所回來我就走。
我暗嘆了口氣。
老道士在我身邊緩行,我遞煙給他,他搖手拒絕了。走開茶館,我心情輕松了些,問:道長,我們在哪里見過?青羊?qū)m里嗎?
離茶館不遠(yuǎn)就是青羊?qū)m,我估計自己在道觀里見過其人。
老道頑皮一笑,說:哈哈,全忘了?
我有些尷尬,說:對不起,確實忘了。
老道說:記不起沒關(guān)系,你要小心?。∮斜緯闱f不能看。
我說:什么書?
老道說:叫《無字玄經(jīng)》。并用長長的指甲在掌上比劃給我看。
我懷疑的問:在哪里有賣?
老道說:反正你不能看。
我說:是關(guān)于什么的書?
老道神色嚴(yán)肅的說:你記著不用看就行。其他的別管。
我說:要是我不小心看了呢?
老道一下站住,我倒嚇了一跳,他臉色鄭重得象煞有其事,說:如果看了,你眼睛會瞎!
我目瞪口呆,心想剛請你喝了茶就詛咒我?看這道士是瘋非瘋,還是遠(yuǎn)離的好。
我點點頭,上完廁所回來,我認(rèn)為他該離開了,遂問:道長,你沒其他什么事了吧?
老道嘻嘻笑說:你不用煩惱,你這輩子,很好,很好。
我轉(zhuǎn)煩為喜,說:是么?
老道說:你是不是有先知能力,你是不是右胸有時會癢,你是不是夢見過太上老君和你吵架?
這一串話象驚雷炸在耳邊,句句話對,字字皆真,這是我即使對朋友也不會說的話。我臉如土色,驚異的凝視著他。
他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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