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秀才造反十年不成(1/2)
方景楠知道,陳老財主已經做好了,就算我死,也要濺你一身血的決斷。
一個兵備道身邊的幕僚外加幾十個兵丁,就可讓一個富裕之家一夕而亡。
這就是明末的常態,每天都發生在天下的各個角落。
見方景楠沉默不語,陳有富忽地一笑,“怎么,擔心我這事連累到你們?嘿嘿,有點牽連是肯定的,外面人都知道咱們之間很是親密,你要撇清關系已經來不及嘍,”頓了頓,他調侃道:“不過,你不是身有大氣運嘛,這一劫你能渡過的。”
本只是取笑幾句,可沒想,一旁的陳山河臉色變了變,吱唔地道:“爹,我這有份朝廷上月的邸報,我給帶來了,您看看。”
說著陳山河從懷里拿出邸報,小心地遞到了陳有富面前,陳有富奇怪他的反應,接過邸報看了起來,沒一會,陳有富徒地臉色大變,面灰如紙,之前要被人破家他都沒這反應。
方景楠好奇問道:“上面寫著啥?”
放下邸報,陳有富直楞地看著方景楠,直把他看的心中發毛,問道:“這么看我干嘛?”
陳有富有氣無力地把邸報遞給他道:“自己看吧。”
方景楠好奇地接過,邸報上寫了很多內容,大多數都與兵事有關,其中有幾處人事安排寫在最顯眼處:
故,特賜太子太保洪承疇尚方寶劍,總督晉、陜、豫三邊由北向南;晉升盧象升為右副都御史,總理江北,河南,山東,湖廣,四川五省軍務,由南向北;孫傳庭為陜西巡撫居中。
三個方向全力合剿農匪。
“呃……”方景楠弱弱地道:“就是我之前預測的事,發生了唄?”
方景楠又道:“可你這臉色是啥意思?”
陳有富異常認真地道:“方老弟,你說實話,你為何能如此確定大明十年內必亡的?”
方景楠怔住了,一道來自靈魂的考問啊!
以前大家都不熟,隨便扯些理由就過去了,如今都接觸這么久了,不說是好兄弟吧,那至少也是合作伙伴,這個問題一時間他還真不太好回答。
緩了緩,方景楠輕聲道:“這事,其實重要嗎?”
最終,他選擇不回答!
陳有富沉默片刻,失笑道:“是呀,其實不重要,這大明朝早該亡了。”
“你知道嗎?”陳有富道:“之前我的想法是,等下次他們來時,讓山河拼著命也把他倆打殺了,若能有幸不死,便改名換姓找個農匪頭子入伙了。當農匪確實沒啥前途,還得昧著良心干沒**的事,可也比等死強。”
“唉,現在呀,我改變主意了。”
他之前的想法方景楠能猜到一些,奇道:“改成什么了?”
陳有富像個小孩般一攤手,撇嘴道:“陳氏譜錄里有句話:不能因屈辱或是榮耀,讓家族陷入危險之中。”
看他沒聽懂,陳有富解釋道:“如今這周邊的局面以及你這個人,就是最重要的事,不能因我寧為玉碎的一時痛快,便毀了這大好局面。”
“所以呀,草民只能是畏罪上吊自縊的下場了。”陳有富拍了拍方景楠的肩道:“你呀,以后可得把我兒女照顧好了!”
……
方景楠無語了,沉默起來。陳有富喝了口茶,自嘲地笑了笑,也沒再說下去。
孟鐵柱已經聽蒙了,不知該說什么,陳山河也是沉默著。
沉默良久,還是方景楠先開口,“你這么聰明,再想想辦法呀?”
陳有富呵笑道:“就是因為足夠聰明,所以我才知道,除了自縊看能否把此事平息下去以外,不會有第二個辦法。”
“再想想呀,萬一有呢?”方景楠堅持道。
陳有富好笑地搖頭嘆道:“沒辦法的。官家已經盯上你了,咱們沒有朝廷的關系,更沒那五千兩銀子,除了廝殺一場然后被朝廷剿滅外,再無兩全齊美的辦法。”
聽了這話眾人再次沉默起來。這時,宅子外面突然響起一個女人的哭喊聲。
“老爺,不好了,小姐被馬匪抓走了!”
隨著管家陳叔一起進來的,是之前方景楠也見過的那個陳家的小丫環,最近一直跟在陳銀花身邊忙上忙下。
“陳銀花被抓了?你先別急,慢慢說。”方景楠看她氣喘吁吁的樣子。
小丫環緩了緩,止住哭道:“剛才我和小姐出了董家村,正準備回來,路上突然沖出幾個蒙面馬匪把小姐抓走了,臨走他們還說,三天內帶五千兩銀子,去夏米莊贖人。違期就撕票。”
三天內?五千兩?
聽到這眾人已然明白過來,這兩件事是合在一處的,并非巧合。
“唉,”陳有富嘆道:“這是把咱們往死里逼呀!”
方景楠道:“夏米莊不是皇莊么?代王與兵備道怎么摻合在一起了?”
陳有富苦笑道:“抓走銀花的人顯然是擔心我們會拿出五千兩紋銀老實送上,然后此事平息,可事實上咱們沒有那些銀子。所以想這些都是無用,不重要了。”
方景楠不理他繼續道:“這是兩拔人干的,兵備道是圖財,抓走銀花的人是要害命。”
陳有富事不關已般喝著茶,抬頭又看了看屋頂的房梁,低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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