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喲媽呀。嘎魯玳一嚇，坐到地上去了。玉柱還好些，不過也慌得丟開了李四兒，向后退。
    李四兒咳著，頭被這么一甩嗡嗡的響，突然有著被棄尸的錯覺。她摸了摸心口，氣喘不勻。有東西向上涌，可是又出不來。
    嘎魯玳離她近，先反應(yīng)過來，爬起來去抹抹：“額娘，您沒事吧?！?
    李四兒覺著是一只狼爪子在摸她，看著他們都覺得是兩匹狼。
    這兩匹狼立著爪子呢，寒風(fēng)嗖嗖，紅口白牙的，那眼睛，那手！
    越看越像，她一急，又咳了。有點唾沫濺出來，落在嘎魯玳的襟口。
    嘎魯玳皺眉，眼向下瞥瞥。
    李四兒吐的是血！
    她嚇?biāo)懒?，就像蟑螂蹦上來似的，帕子一抹，連著一塊兒甩到了地上，然后腳一挪。
    跳起來了。
    為什么跳？急啊，衣服沾了血，惡心。她又不能馬上脫。
    別說玉柱在這兒，就是他不在，她也不能。
    形象要保持，她只好忍了。
    可是血還在身上，她閉閉眼睛，努力忘記它，然后抬頭，溫柔的問李四兒：“額娘，您沒事兒吧。”
    李四兒當(dāng)然有事，身上血在滑呢，越來越往下了。她拉拉被子蓋嚴(yán)點。努力做出慈愛的樣子來：“你們怎么來了?！彼氖侄兜貌煌?，只能緊緊握著被子。
    “是來給您送錢的?！备卖旂榛呕诺目戳丝从裰?，她真后悔，剛才怎么就順著玉柱的話往下接了呢。
    李四兒聽見沒有？
    她仔細(xì)的辨認(rèn)李四兒的臉色，看不出來。她太年輕了，一時口無遮攔的后果，她擔(dān)不起的。
    她又望玉柱。
    玉柱嫌煩的拿眼掃了掃，轉(zhuǎn)到李四兒身上：“額娘，我們確實是來送錢的?！?
    他把銀盒子拿過來，塞進(jìn)李四兒的懷里，然后，以一個孝子的口吻看著她的眼睛說：“額娘，風(fēng)雨同舟，不離不棄?！?
    哦，是么。
    玉柱的手指上還沾著粉呢，就這么按到盒子上去了。
    李四兒斜了一眼地上的帕子：“給你妹妹撿起來?！?
    啊？
    玉柱的臉色變了。但也沒辦法。他捏著兩根手指提溜起來，就像在夾著老鼠尾巴，顫顫顫。
    這么惡心嗎。孝子？
    李四兒咬了咬牙，突然叫：“玉柱?！?
    玉柱一抖，掉下去了，他急忙一摟抓住它。
    哎喲。粘乎乎。他不忍直視的轉(zhuǎn)頭。
    李四兒沒理他，又喊嘎魯玳：“鳳凰？”
    “啊？”嘎魯玳正緊張的盯著玉柱，這么一叫她整個身子都縮起來了：“額娘？”
    這怎么回事，李四兒要咬人了？
    她想跑，可是也得交盒子，不甘不愿的湊笑臉：“額娘，風(fēng)雨同舟，不離不棄?！彼戳艘幌吕钏膬貉凵癫惶珜?，又添了一句：“我們愛您，永遠(yuǎn)愛您。我們會不惜一切的保護(hù)您和佟家?！?
    李四兒諷刺的一笑，去摸她的臉。
    她的手涼得像冰塊似的。
    李四兒的臉色也不好看，白白的有點泛黃，還有一點暗暗的，像沾了灰。
    他們?nèi)棠椭謶?，不想再看她了，可是也不能就這樣走。
    李四兒肯定要說不用了，寶貝兒們，帶回去吧。
    他們期待著。
    李四兒張開了唇，微微一笑：“你們都是好孩子，額娘心領(lǐng)了，那就留下吧，謝謝?！?
    留下？
    嘎魯玳看看玉柱，玉柱看看她。
    醒不過來，都蒙了。
    李四兒直了一下背，想起來，可惜不行，不甘心的說：“額娘也愛你們，永遠(yuǎn)?！?
    從心底漫上來的寒壓不住了，她的眼睛越來越濕，終是哭了起來。
    她好傷心，她的心被刀扎得透透的，全是血。
    為什么會這樣，她對他們這么好，想不明白啊。
    嘎魯玳和玉柱想得可不是這個。
    他們急促的呼吸著，都想吃人了。
    李四兒靜靜的瞧著：“是要我寫欠條嗎?！钡降兹滩蛔?，想讓他們也難受難受。
    嘎魯玳心口噎住了，眼睛瞪圓了，就像被打了兩個嘴巴。
    玉柱的腳發(fā)出擦擦聲，過了一會兒，摸了摸嘴忽略她的話：“額娘我們走了，您好好靜養(yǎng)?！?
    兄妹倆出了院子，都是失魂落魄的。突然，寧聶里齊格的聲音響起來。
    嘎魯玳嚇一跳，看見她和格根剛剛進(jìn)院子，表情非常古怪，像是在掩飾什么。她不禁在想，她們到底是不是剛來的，有沒有聽到剛才的事。不過，因為自己也心虛，就顧不上了。
    打過招呼就分道揚(yáng)鑣。
    寧聶里齊格懷里揣著個盒子，病懨懨的走過去了。
    嘎魯玳看著它，充滿了羨慕，過了一會兒，又有點幸災(zāi)樂禍。
    都被掏空了，誰也逃不過?；钤?。
    但是，嘎魯玳想了下又擔(dān)心起來，問玉柱：“都是你，你不是說額娘不好意思留嗎，現(xiàn)在都進(jìn)去了，我沒錢了，怎么辦！”
    她更擔(dān)心的是李四兒會不會跟他們翻臉。
    玉柱也不痛快，不過比她有底氣得多：“你慌什么，額娘不是沒怎么著嗎。再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