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七章 后續(1/2)
“長公主的尸首被拖去了西山,聽聞――”
聽到懷珠陡然頓下來的聲音,站在窗后的少女微微側首,懷珠隨即便頷首將聲音壓低了幾分道:“聽聞行刑之人力道太大,拖去時,脖頸的骨頭斷了,運尸首的人嫌晦氣,便草草埋了一層土,我們的人去時,那尸首已被野狗叼去了一部分。”
窗外的秋雨仍舊淅淅瀝瀝的下著,顧硯齡并未像醅碧和絳朱那般聽著惡心,神色沒有絲毫的波動,好似只是聽了一件再尋常不過的事罷了。
雨珠打在長長的芭蕉葉上,傳來噼里啪啦的聲音,顧硯齡靜靜的看著窗外連成線的雨珠,偶爾一只被打濕的燕子翩躚而過,飛入了檐下的燕子窩中躲起雨來。
皇家本無情。
更何況,昭懋也實在算不得什么好人。
可只這也能看出,建恒帝的絕情與心狠已然越過了先帝,若此次他們慢上一步,若蕭譯未能察覺出長春宮的計謀,那么如今又該是什么局面?
顧硯齡不敢去想,更不會去想。
成貴妃母子,就像是伏在陰暗草叢里的兩條毒蛇,隨時都在吐著信子,伺機咬住他們的致命點。
唯有主動一擊,才能讓他們安分下來。
……
在這連著幾日的陰雨中,曾經驕傲屹立在皇城之中,繁花似錦的昭懋長公主府被查抄的干干凈凈,當皇帝收到朝臣查抄的清單,看到京城、南京、蘇州的多處產業,還有無數稀世珍寶時,心中既恨又喜,恨的是他身邊的太多的親人都是這般貪婪不知收斂,喜的卻是,這一次查抄之物,足以抵得上國庫的三分之一,這與如今戰亂不息的大興來說,將是一筆突來的財富。
在財富清點之日時,清理鏟除余孽也是更為重要的任務,短短的三日,凡是與昭懋長公主有丁點關系之人,都被血洗的干干凈凈。就連當朝的閣老,未來極有可能繼嚴閣老之位,成為次輔的徐閣老徐言,也被查出與昭懋長公主有千絲萬縷的關系,甚至從前昭懋長公主欲撮合平懿郡主和皇長孫時,第一時間便命人秘密去了徐府。
這其中的關系,自然是不言而喻。
得到消息之時,錦衣衛便受命前去徐府捉拿,許是害怕經受昭獄之苦,徐閣老夫婦在捉拿之人去時,已然吊了房梁,待錦衣衛趕去時,二人的身子都硬了。
可這并不能贖清他們的罪孽,在皇帝的雷霆之怒下,夫婦二人被挫骨揚灰,株連了九族,就這般,從前為眾人艷羨的徐府落敗了,在即將登至頂峰時,卻是落得個滿門血洗的下場,那一夜的殺戮,幾乎能夠穿過緊閉的府門,透過官家的封條溢出血腥的氣息來。
在朝堂之上人人自危之時,從前得到先帝愛屋及烏之寵,被特許封了國姓的平懿郡主,昭懋長公主唯一的血脈,當今建恒帝的親侄女,也并未在這一場斗爭中得到保全。
在昭懋長公主一案審結,漸漸塵埃落定之時,平懿郡主突然生了惡疾,不過三日,便被折磨的瘦骨嶙峋,沒了人的模樣,最終嘔血而亡。
人既死了,自然入不得皇家門,因而這位年輕的郡主與其罪惡滔天的母親般被草草掩埋,與昌平大長公主之孫的婚事也落了空。
在這一場報應中,平懿的死蹊蹺,卻并不冤枉。
野火燒不盡,春風吹又生。
心思細密的建恒帝又如何不知這一點,若當真心懷仁慈,看著這個親侄女日后加入昌平大長公主府,因這一紙婚姻而獲得了新的勢力,耳濡目染之下,又如何能保證將來的她不會為了其母報仇?不會危及到他這個天子身上?
他無法拿自己的性命去堵,更不會拿大興的未來去堵。
既然如此,就只能委屈他這個還未出閣的侄女了。
當年的曹孟德說得對,寧我負人,毋人負我。
如此之下,平懿郡主得“惡疾”而死,既能安他的心,又無需他悖逆曾經對于婚事的一紙圣意,已是最好的法子。
直到昭懋一黨被鏟除殆盡,唯獨一人,卻是被保全了下來,這一事幾乎讓眾人震驚。
這人不是旁人,正是罪人徐言的親孫女,也是徐家最后的血脈,徐成君。
在其祖父祖母引頸于梁,族人被滅前夕,尚為公主伴讀,留于宮中的徐成君卻是有所預感一般,只素衣淡妝,親自寫下了一封陳罪書遞交到皇帝手中,跪請降罪。
當陳罪書交到建恒帝手中,一覽之后的建恒帝竟是不由稱贊,陳罪書中言辭懇切,卻又深明大義,頗有君子之風,而更讓皇帝欣喜的,莫過于徐成君為自贖罪孽,交上了自己親筆所寫的數封青詞。
讓建恒帝更為驚然的是,這青詞雖為女子所寫,卻絲毫不拘泥,反倒辭藻華麗而大氣,字句都透露著波瀾壯闊之意,竟是比嚴惟章等老臣寫的更有氣度。
建恒帝幾乎是當即下了旨,命馮唯將所有青詞仔細保存,待到冬至親自前往悟真觀行齋醮之禮時,上告天帝。
因惜徐成君之才,建恒帝終究不忍除掉徐成君,將其收為女官,負責獻祭齋醮的青詞。
而轉眼間,大興又迎來兩件大事,一來皇長孫蕭譯與顧閣老嫡孫女的定婚禮已然定在來年開春的四月十三,而另一件,無疑便是遼東的局勢,七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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