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望向她，似要望進(jìn)她的心甚至是她的靈魂。
    靈波默然回視，壓下心頭的悵然和迷茫，抿著唇，兩人都沒出聲。
    過了好一會兒，裴啟陽似是喃喃自語，聲音很輕，帶著幾許自嘲，幾計(jì)飄渺茫然，他說：“我累了！”
    在心愛的人面前，褪去了冷漠偽裝的言語，像是風(fēng)的嘆息，憂傷而綿長！
    他說：他累了！
    靈波心底巨震，詫異不已。
    他是那樣驕傲而自負(fù)的人，從不說累，她對他而言，真是累贅了！他開始嫌棄她了吧？
    要說出口，會有多傷，她傷，他痛，只是，他總以為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他自以為只要是他想要的便逃不開他的手心。
    可是，那個時候，他不知道，愛上之后，除了愛情，還有自尊。
    他在這些日子里投入了全部。而她，一直是被動的，防備的，清醒的，雖然她會痛，也勇敢的承受了那些痛，但她，卻沒有完全把他放入到她的生命里。那種時候她寧愿依賴另外的人，也不愿意讓他出現(xiàn)。他情已深陷，而她卻若有若無。
    他不知道，他還能為她做什么？她身邊有的是屠龍英雄，而她，不需要他，不是嗎？
    裴啟陽緩緩的起身，修長的手指夾著煙，仿佛手指都沒了力氣。
    程靈波的貝齒陷入了唇里，她坐在那里一動不動，似乎沒有從他的那句話中緩過神來。
    他一起身，她便反應(yīng)過來，飛快地說道：“不是那樣！你真的要放棄我嗎？”
    “我知道不是那樣，我也不是放棄你，我說過的話依然奏效！”他視線掃過她同樣蒼白的小臉，伸出手雙手捧住她的臉，眼中閃爍著痛苦的光芒。
    他失望的何止是對她，更多的是對自己。
    程靈波一下恍惚，仿佛從他深邃邪美的瞳眸之中看到了希翼，一種讓人無法拒絕的希翼。
    他的痛苦，來源于自己。
    而她，情緒也低落了下去。
    裴啟陽見她久久不回應(yīng)，便松開她的臉，轉(zhuǎn)過頭道：“你乖乖的，哪里都不許去，除了上課，任何地方都不要去。”
    他的面容淡無表情，可語氣，卻似乎帶有一絲淺淡的賭氣意味。
    平常的他，總是充滿了邪肆，面帶著微笑，今天卻格外的陰霾，整個面容被陰沉覆蓋，很是嚇人。這樣一張臉，讓程靈波原本要說的話，全部都卡在了喉嚨里，她選擇了沉默。
    她知道，她徹底打擊了他的自尊心。他有情緒，也很正常不過。
    程靈波坐在那里一動不動，似乎還沒還沒有緩過神來。
    裴啟陽望她一眼，幽聲道：“我還有事，先走！”
    程靈波還來不及問什么，他就已經(jīng)離開了。
    她沒有回頭去看他的背影，只是靜靜的坐在那里，望著滿煙灰缸的煙頭，怔怔的發(fā)呆，心口傳來陣陣的苦澀的同感，她突然不明白了自己，到底在做什么？
    半晌之后，她拿起桌上的煙盒，點(diǎn)燃了一支煙，緩緩的抽了起來，“咳咳咳--”
    許是很久很久不曾試過煙的味道，一抽還被嗆住了！
    辛辣的煙味嗆得她的眼睛一陣紅潤，倔強(qiáng)的抿唇，卻不流一滴淚。她狠狠抽了一口，心緒急亂，耳邊似乎還回蕩著他剛才那句--我累了！
    她猛地閉上眼睛，起身朝外走去。
    車子里。
    裴啟陽接過吳思遠(yuǎn)遞過來的度假酒店的監(jiān)控錄像。
    “裴，你要的東西，真是難弄，托了好多人才拿到！”吳思遠(yuǎn)一上車就抱怨。
    “還能難到你？”裴啟陽快速的掃了一眼。
    “我勸你還是不要看的好！”吳思遠(yuǎn)有點(diǎn)擔(dān)憂地看他一眼。
    “有我不能看的？”裴啟陽挑眉。
    吳思遠(yuǎn)嘿嘿一笑道：“你的小胖子還真是變成了大美女！美得讓人心動，有人跟你搶呢！”
    “那我更得看看了！”裴啟陽的面色不由的沉重了幾分，瞅了他一眼，冷哼道：“我還有事，你先滾下去！”
    “喂！啥意思？”
    “我有事，不送你了，自己打車回！”
    “你這家伙真是欠揍，用完我就踹了，卸磨殺驢也沒這么快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