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婉揚妹妹，”她強迫自己咽下這股惡氣，“是我沒有考慮周到。今天你剛出院，卻連一頓飯都沒有讓你和辰辰吃好，對不起。以后時間還有很長，我會去把磊磊教好，不會再讓今天這種事情發(fā)生了。”
    李婉揚真是佩服林果兒的定力和厚臉皮程度。這算道歉么，還用一副女主人的口吻。
    “沒有關系。”李婉揚只能‘投其所好’了，“磊磊其實是很好的孩子。但總要教育，不能一昧寵著。”
    不過李婉揚沒有刻意計較是否道歉的問題。現(xiàn)在，她只需要保持妻子的大度。
    正對上楚傲天關心的目光，李婉揚轉頭避過，看見林果兒越來越假的笑容。
    其實林果兒有句話沒說錯，她們都是母親。
    孩子，就是她們兩個人最大的軟肋。
    鬧劇結束，別墅的每個大人各自心懷鬼胎，回到自己的房間。
    楚傲天仰躺在書房里寬大的搖椅上。
    他已經(jīng)下定決心要追回婉兒，他也對張逸陽說過，只能放棄磊磊。可晚餐時磊磊的悲傷離去，還是讓他覺得心里不舒服。
    他不是個稱職的父親，他一直知道。無論對于辰辰，還是磊磊，他在孩子身上花費的時間永遠不及他工作時間的四分之一。
    他想起晚餐時婉兒和辰辰的對話。雖然寥寥數(shù)語，但辰辰的懂事，李婉揚的心酸與堅韌，他都清晰地感受到。回想起磊磊的任性和粗魯，他很疑惑，辰辰和磊磊都是自己的親生骨肉，可性格為何相差甚多。
    他覺得是時候要了解一下，磊磊為何會養(yǎng)成如此多的壞習慣，在他因事無法管教磊磊的時候，林果兒是怎樣教育他的。
    林果兒一直很寵愛磊磊，除卻今天的事，幾乎沒有對磊磊說過重話，更別說體罰。那……言傳身教？
    他知道林果兒小動作很多，但只以為是小事，并沒有認為林果兒是個壞人。他明白經(jīng)過三年時光，人或多或少都會有一定改變。比如婉兒。那林果兒，她的改變是什么？
    楚傲天這才后知后覺地發(fā)現(xiàn)，經(jīng)過三年光陰，除卻婉兒和辰辰回國的這段時間，林果兒在他面前的形象竟像沒有改變似的。
    三年前婉兒的離開，他把所有錯誤歸結到自己身上，沒有太關心林果兒。
    可仔細想來，人怎么可能不改變，更何況林果兒已經(jīng)從一個女孩轉換為一位母親。
    冰凍三尺非一日之寒。磊磊這種性格，不會是一朝一夕之間養(yǎng)成。
    那他究竟錯過了什么，林果兒在他面前假裝不曾改變，她又是想掩飾什么？
    早晨，楚傲天整理好自己下樓，卻被張媽告知李婉揚很早便出門了。
    “那辰辰呢？”
    “婉揚很早就送辰辰去幼兒園了。”張媽邊熱牛奶邊說。
    楚傲天點頭。心里想著待會得去幼兒園看看辰辰。
    就在楚傲天準備出門的時候，林果兒的聲音響起：“傲天，”林果兒帶著楚云磊也來到門口，“今天你能送磊磊去幼兒園嗎？”
    楚傲天點頭。
    林果兒自然是高興的，拉著楚云磊到離楚傲天較遠的角落里，“磊磊，記得媽媽教你說的話嗎？”
    磊磊點頭。
    林果兒擔心磊磊忘記，又覆在磊磊耳邊小聲重復了幾次。
    哼。李婉揚，日子還早，誰輸誰贏還不一定呢。林果兒看著楚傲天拉著磊磊離開的背影，得意地想著。
    磊磊坐在后座的兒童座椅上，臉色漲紅。
    昨晚上在房間里被媽媽訓斥了一頓，最后媽媽反復地說，“磊磊，媽媽只有你了。一定要加把勁。”
    可是他害怕楚傲天。
    磊磊緊張地用書包帶子繞住手指，憋了好一會兒，才小聲開口：“爸爸。”
    楚傲天想著公司的事情正出神，自然沒有聽到后座上磊磊猶如蟲吶一般大小的呼喊。
    楚傲天沒有聽到，磊磊卻仿佛松了口氣似的，臉色逐漸恢復正常。
    楚傲天到了幼兒園，卻沒有看到辰辰。
    “今天很早的時候，楚太太打電話替辰辰請了一天的假。”穆老師站在教室門口，對楚傲天恭敬地說。
    楚傲天走出幼兒園，心里卻覺得奇怪，李婉揚為何要給辰辰請假。
    但是他沒有注意到幼兒園大門旁邊，磊磊躲躲藏藏的身體和探究的小腦袋。
    “磊磊你怎么還在這？”穆老師看見舉止奇怪的楚云磊，想要拉住他，“你在做什么？”
    磊磊卻快速跑開。
    楚傲天坐在車上，并沒有急著發(fā)動。他再次撥打李婉揚的電話，電話里傳來卻是和幾分鐘前一樣冰冷的聲音：“……對不起，您撥打的電話已關機……”
    楚傲天丟下手機，發(fā)動汽車。“張逸陽，”他戴上藍牙耳機，語氣冰冷，“一分鐘，我要知道婉兒那個秘書的電話。”
    辰光公司的anne正在整理資料。她的私人手機響了起來。
    她劃開手機屏幕，發(fā)現(xiàn)是個本地陌生號碼。
    “喂，你好。”
    “你是anne?”anne覺得電話那頭男人的聲音像是在哪聽過。
    “是的。請問你是？”
    “你老板在哪？”雖然那個男人的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