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7 青青子衿,悠悠我心(上)(1/1)
這一個月來,江之寒和伍思宜每周都會有兩次或者三次在一起討論和吃飯。當倪裳離開江之寒的生活,而在四十中江之寒還處于孤家寡人的這段日子,在江之寒的世界里,伍思宜成為最常出現(xiàn)的人。
高三的學習一開始就緊張起來,楚明揚陳沂蒙他們雖然時不時有個電話,但已經(jīng)很久沒有見面了。阮芳芳自從小院一夜之后,就沒了聯(lián)系。江之寒和以前朋友固定的見面就只剩下每周末去七中和顧望山一起打次球,然后去找溫凝萃吃飯。由于江顧兩個人都是忙人,這個聚會也時斷時續(xù)。
對于高二這一年習慣了熱鬧喧囂的江之寒,世界一下子變得冷清起來。曾經(jīng)過車馬喧囂,再來體會門庭冷落,這樣的滋味似乎分外難熬。為此他經(jīng)常去雯雯的臺球室廝混,不過在那個喧囂的環(huán)境里,他大多數(shù)時候倒是感到更為寂寞。他通常帶著耳機,聽才買的隨身聽里的歌曲。江之寒現(xiàn)在最喜歡的是一個新晉原創(chuàng)搖滾樂隊的專輯,從頭到尾他恐怕已反復聽過遍了。
伍思宜的情意,江之寒早非初哥,當然不會毫無察覺。一個女孩子,學校和住家都離著老遠,隔三差五的跑來,真的就是為了蹭一頓飯或者是聽聽項目進展的匯報?大概只有傻子才會相信吧。
江之寒處于一個很為難的境地。一方面,倪裳離開以后,現(xiàn)在的他實在提不起精神,也沒有勇氣,再像一年前那樣全心的,轟轟烈烈的去喜歡一個人。如果說是要解除寂寞,找個人玩一玩,他一定也不會找上伍思宜。在他心中,伍思宜是很好的朋友和紅顏知己,是要細心呵護的,還不用說伍思宜的母親和自己的母親的長久的友誼。
另一方面,江之寒很自私的希望有一個人能在身邊聽他說話,難得這個人是個漂亮女孩兒,又性格投契,他又怎么舍得放棄。
隨著股市開幕的鼓聲越來越近,江之寒始終承受著很大的壓力。這不是一場小孩兒過家家的游戲,也不是紙上談兵的數(shù)字變化,是實打實的錢和某種意義上的豪賭,與這以前從事的事情都大有不同。事業(yè)上的壓力加上生活中的落寞,讓江之寒愈抓緊伍思宜,不愿說出任何話,導致她的離去。
和倪裳在一起的時候,江之寒不由自主的喜歡滔滔不絕,賣弄自己的學識淵博或是賣弄自己的幽默感。遇到去哪里吃飯,或者是到哪里游玩這樣的事,好像理所當然的都由他來一手決定。和伍思宜的相處不太一樣,兩個人時常沉默著并肩走在路上,或者對坐著品茶吃飯,好像有時候長久不說話也不會覺得尷尬,有幾分像結婚數(shù)年的夫妻。輪到去哪里吃飯這樣的問題,基本上都是伍思宜的主意,對于中州各個區(qū)的商店飯館,她知道的恐怕比江之寒要多上十倍。
今天下午和許小姐有個簡短的會面,雙方理清了一下共同帳戶里現(xiàn)在的資金,就操作的問題又討論了一些細節(jié)。從許小姐的貿易公司出來,江之寒就很自然的問:“今天去哪里吃飯?”
伍思宜略微仰著頭,問江之寒:“每次在外面吃,是不是太浪費?你以前不都是吃食堂,坐車都坐公車的么?”
江之寒神情滯了滯,回答說:“我現(xiàn)在才明白,錢是賺出來的,不是省下來的,只要不奢侈浪費就好了。”
伍思宜微微笑了笑,說:“那今天就再宰你一次。”領著江之寒走到公車站,上了輛公車。
車很擠,人與人摩肩擦背。江之寒右手舉起抓著橫桿,左手虛環(huán)在伍思宜的腰后面,幫她擋著側面和后面人的推擠,嘴上抱怨說:“現(xiàn)在是車最擠的時候,誰叫你巴巴的跑來坐公車。”
伍思宜不搭他的話,只把一雙黑白分明的眼睛睜大了看著他,擁擠的車廂里只顯得黑的更黑,白的更白,黑白之間仿佛可以說出千言萬語。
江之寒被她看的有些心慌,溫和的笑了笑,把眼光投到窗外的建筑上。
隨著剎車啟動,上下站的人的推擠,伍思宜的身體輕輕的碰觸著江之寒,他能聞到一股淡淡的香味。江之寒琢磨著應該是某種高級香水的味道,不過對此他完全是懵懂無知,只是覺得這香味溫和而雅致,絲絲的鉆進鼻子里,有些迷醉的感覺。
忽然間,伍思宜輕輕的推他的腰,說:“到了。”
江之寒哦了一聲,護著伍思宜下了車,卻是一愣。往前幾十步的地方,劉老板的臨江小飯店矗立在那里,陌生而又親切。自從和倪裳分手以后,江之寒再也沒來過這里,因為這兒承載了太多和倪裳相關的記憶。
伍思宜轉頭看江之寒停住了腳步,問:“怎么了?”
江之寒努力的微笑了一下,說:“沒什么,怎么想到到這里來吃飯?”
伍思宜深深的看了他一眼,不說話,徑直往前走。在她身后半步的地方,江之寒有些神不守舍的跟著。
走到那家小飯館的門前,江之寒下意識的轉身要往里走。下一刻,他有些尷尬的現(xiàn)伍思宜已經(jīng)繼續(xù)往前走去,他趕忙轉過身子,追著她去了。
在離小飯館三五十步的地方,不知道什么時候又立起來一家餐館,兩層樓高,頂層還飛起兩個亭角,被琉璃覆蓋著,在陽光下泛著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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