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親的懲罰。”方歸遠這樣說。
    看著她眼中的疑惑，方歸遠又喝了口茶，慢慢的說：“媽媽是這世上最美好的女子，她渴望幸福，做事臻于完美，她脾氣極好，這么多年，我從未見過她發脾氣。這樣的人你認為她會插足別人的感情嗎？”
    顧傾城下意識搖搖頭，方歸遠笑起來，面上冰霜盡去，如冰河開化春風拂面。
    “是啊，她不會。可是，她嫻靜溫婉、大方善良，不知有多少人喜歡她。在那許多人中，她喜歡上了父親，這其中有人祝福，有人不甘。那個時候方氏集團還不像現在這般，父親和母親在一起之后也時常受人刁難。”
    說道這里，方歸遠頓了頓，嘆了口氣，“男人之于女人其實總是有幾分渴望的，尤其是求而不得的女人。所以有一年方氏集團遇到資金周轉難題，父親四處求助無門，聽人說的最多的一句。便是……”
    顧傾城心中微凜，便是她什么事都不知道，也知道這時的話絕非好話。
    “便是，‘要不然你讓阿芳來陪我喝一杯，我就借你點錢？’”這一刻，方歸遠的臉上難掩屈辱，顧傾城咬牙，“他讓母親去了？”
    “……沒。”方歸遠搖搖頭，又喝了口微涼的茶，繼續道：“一開始母親不知道，可后來難免發現不對勁，母親也想幫父親，她思來想去找了一位自己的老同學，那個人你也見過的，就是鄭安和。”
    “鄭……”
    “鄭安和是個學畫的，也沒什么錢，但他舅舅是東江的大財閥，一個偶然的機會，他介紹父親與吳老認識，吳老與父親談過之后很欣賞他，便施以援手。從那之后，兩家常有來往。不久之后，你出生了。吳老很喜歡你，你不記得，但你小時候幾乎是被吳老抱在懷里長大的，他帶你的時間比父親帶你的時間更長。”
    顧傾城有些不明白，這跟她有什么關系？
    “吳老與夫人沒有子女，鄭安和一年之中絕大多數時間都在吳家。你七歲那年，父親到吳家接你，恰好進了鄭安和的畫室，在那畫室里，他看到許多……關于母親的……畫，當即大怒，他把鄭安和打了一頓，接了你回家，再不讓你去吳家……”
    顧傾城也是一陣無言，方歸遠說的含糊，但想來那畫絕不是畫那么簡單，許多學畫畫的人也不只是畫畫風景、物體。
    “那畫……”
    “是人體。”
    顧傾城一頓，“真的……是母親嗎？”
    方歸遠搖了搖頭，“后來我從鄭安和那里了解到，其實不是，他是喜歡母親不錯，但母親并不喜歡他，那些畫……不過是他的想象。”
    顧傾城忽的一陣無語，難怪鄭安和對她百般愧疚，原來是因為這個。
    “后來，父親不知道怎么知道鄭安和喜歡母親，適逢你生日，他喝的大醉，吧你和母親趕出了家。”
    “……就因為這個？”
    “不，”方歸遠搖頭，目光定定的看著他，“因為你。”
    “我？”
    “小月亮，你是早產。”方歸遠再度嘆氣，“如果細細去算的話，那段時間正好是方氏資金出問題的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