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吾不求(2/3)
感受這一切,明了前因后果。
事實上王驁登頂之時,他就第一時間察知,因為那時候天道就對他發出了呼喚,只不過他置之不理。如今獼知本只不過放大了天道的威嚴,讓這種召喚變得更為有力。從門外的輕聲呼喚,變成了直接砸門拿人。
姜望按槳不動,靜眸如水,一道魔影、一道仙光,自投本軀,法相歸身。
而在那召喚迫近之前,他的脖頸之上,浮現一串星辰念珠。此般念珠分六顆,每一顆星辰念珠之上,都有一個陽刻的道字,曰——
令!陰!善!福!印!將!
正是南斗六星的六個別名。
左囂留下的封印被觸動。
兩證絕巔、沖擊過超脫的左囂,以其當世難有人及的眼界,針對性布置的封印,沒有那么容易攻破,輕松攔住了天道的第一次伐門。
便于此刻,姜望并起劍指,輕輕一劃——
撕——轟隆隆隆!
武道的世界里,響起驚天的雷聲。
一道恐怖至極的電光,或者劍光,就這么從天而降,撕破長空,斬至獼知本身前。
又在獼知本的注視中,散而無形。
但獼知本那根手指上的微弱火焰,卻是就此消失,仿佛被風吹滅。
轟隆隆隆!
電光消失了,雷音還有余響:“獼知本,我就算合入天道,也先殺你!你相信我能保有這份執念嗎?”
獼知本欲借天道相召,就必然要忍受天人對天道力量的駕馭。故在這一合里,絲毫未占上風。
雷聲已消失。
武道世界里靜悄悄。
善檀平淡地看向獼知本。
獼知本只是笑了笑:“天河渡船遺落的人,竟然也可以跟我對話了。看來省不得力,諸位——動手吧!”
倒似沒誰在意這小小的插曲,幾位異族絕巔,齊齊把目光投向王驁。大家都很明白,在場的另外四位人族武道宗師,根本不具備阻擋的能力。
但有一道白發飄散的身影,遽然飆出。脊柱弓起又繃直,好似虎躍惡澗,龍騰永淵,抬腳一記豎劈——直面異族四絕巔,直抵那黑白變幻之山。
他的骨骼一節節發出齒輪般的咔咔聲響,身體響應千萬次的共鳴。這雄健身軀里潛藏千年的力量,于此刻一霎劈出,驚天動地,真如伐山斧!
無盡淵落,因之而開。
武道世界,似也為此兩分。
墨徒的意志,貫徹在武夫的肉身,凝成這一式無與倫比的“開天”。
他是墨守成規的舒惟鈞,他是古往今來腿法第一的武道宗師。
他什么話也沒有說,連呼喝都沒有,只用鋼鐵般的身影告訴王驁——此時此刻,別無它路,唯有速證超脫!
這一切說起來復雜,事實上獼知本抬指到燭滅,諸異族絕巔降臨到舒惟鈞出擊,都在同一個瞬間。
吳詢也只將面甲覆下,只露出一雙見慣生死的眼睛,提長戈,跨淵而前。
不見其它動作,身后自然凝聚一桿桿戰旗——
夕陽殘照,橫尸如山。
仿佛將兵墟搬到了此處,一處處慘烈戰場壘土填淵。
一時深淵都不見。
只有骸骨相連,斷刀映日。
他這一生踏過的關鍵戰場,填充了他與目標之間的距離,成為他可以站在這里挑戰對手的原因。
若是他親手訓練的武卒在此,他手握虎符,敢于面對任何一位絕巔。不說壓制對手,至少不落下風。此時此刻,名將無兵,也只能靠自己掌中長戈,腰側短劍。
但他仍是昂首往前。
他踩著這些戰場大步往前,速度越來越快。鐵靴不停踏地,發出急促的聲響,便如好戲開場前,那陣子緊鑼密鼓。
一場戰爭里最慘烈的時刻,就是三軍主帥做最孤獨的沖鋒。
咻——
極尖細的嘯叫聲,帶出一支剖世而前的羽箭,將戰場殘陽的余暉都掠奪。
同樣是當世名將,同樣是武道宗師。
曹玉銜與吳詢有太多的共同點,卻是完全不相同的兩個人。
輕羽曳動尾流,狂風飆烈長空。
曹玉銜的箭,先于吳詢的沖鋒而體現,也追及舒惟鈞的開山一式前。有鉆山錐地之惡形。
啪!
姬景祿將那鐵扇一展,上有四字,曰“關河日月”。
他并不急于進攻,他知道進攻大概也沒有大用。
他只想爭取時間。
但見王驁所在那處武道絕頂之峰,前方驟起關墻一道,又見大河滔滔,姬景祿左拳右掌,同時探出,恰是那升起的日月!
關河日月,武道畫形。
不愧是天下武道宗師里,拳腳最細膩的存在。
此般武意,真如壯景!
一時四大武道宗師,盡皆出手。面異族絕巔而不退,要武爭那一線機會。
但在這個時候,在那如畫的武道風景中,忽然探出一只手,粗糙的、精壯的手。有幾分不解風情的突兀。
這只手,將鐵扇撥開了。
王驁的手!
不等異族四位絕巔出手,倒是他自己先推開了姬景祿特地為他而設置的屏障!
未有言語,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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