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一章 舊時百姓檐下燕(最后一天求月票)(4/6)
代表一系列的情報。這兩個字符,一名“革”、一名“白”。
浩蕩星河深處,有一個遙遠的聲音,仿佛從過去的時光里響起,與獨坐星河盡處的軀殼,發生了共鳴,而這樣說道——
“楚國霸南域久矣!越從楚制。楚之弊,亦越國之弊。”
“龔知良想盡辦法請白玉瑕回國,誘導他吞下革氏,白玉瑕沒有那樣做,變化也就沒有發生。但你們有沒有想過,龔知良這么做的企圖是什么?”
“你們有沒有發現一件事情?越國唯二可以稱得上名門的兩個家族,革氏名存實亡,白氏徒剩其名。”
“你們有沒有看到,越國現在是一個什么樣的地方?”
“每個人都在討論凰唯真的歸來,思考這件事情的利弊,有怨解怨,有結開結,卻沒有人真正去思考凰唯真的路——高政在思考。”
“你們是否還記得凰唯真年輕時候的理想?”
“有沒有這樣一種可能——高政把革蜚留在隱相峰,把山海怪物教成一個人,只是讓凰唯真的視線停留在越土,讓凰唯真看到越國的點點滴滴。他并不捆綁凰唯真,他知道他做不到。他只是給凰唯真一個選擇,給越國一個機會。”
“他給凰唯真留下了一塊自由之土,理想之地。任由凰唯真選擇。”
“其它種種,包括引爆凰唯真和楚世家之間的矛盾,包括點燃凰唯真當年的郁結,都只不過是給選擇加碼,是這條路上的細枝末節。高政留下了一塊空白畫布,凰唯真的道在其中!”
“高政從來沒有想跟我們下棋,他想把棋桌留給凰唯真。”
星紀和析木對高政的布局有不同的猜想。
而此刻在星河深處沉眠許久的真正的諸葛義先,給出了第三種可能——
筑巢待燕歸,樹梧等鳳來。
……
……
瑯琊城姜望已經來過好幾次,他的掌柜請了一個探親假,結果就定在家鄉不走了。
他只好再顧三顧。
“哪有這么給自己放假的?一放就是幾個月!一年才幾個月?”姜東家興師問罪。
“要不然你開除我吧。”白掌柜道。
“你不回去,誰來經營酒樓,誰來記賬呢?”姜東家痛擊白掌柜的責任感。
“要不然你開除我吧。”白掌柜道。
“酒樓沒有你真不行,褚幺怪想你的,天天念叨你。”姜東家開始打感情牌。
白掌柜用杯蓋刮走浮沫,動作優雅,語氣淡然:“算賬什么的連玉嬋都會,讓她先頂一段時間。褚幺的話,等會你走的時候捎一套策論題給他。”
“一段時間是多久?”姜東家問。
白玉瑕望著窗外急促的雨珠:“等風雨平息吧。”
越地多風雨。
最近這段時間,更是暴雨雷霆不息。
也不知是誰在傳話,說是錢塘江在為高政哭泣。
姜望把茶盞放下,看著白玉瑕:“我知道你不太放心伯母。我可以親自把她送到白玉京酒樓,想來不會有誰攔我。”
想了想,他又補充道:“你有割舍不下的親族,也可一并送到星月原安置。”
“還是算了吧。”白玉瑕終于笑了下:“我那些族人我很了解,沒幾個能吃得起苦——我跟著你吃糠咽菜也就罷了,他們多無辜!”
“什么吃糠咽菜!”姜望大怒:“我沒給你開工錢嗎?酒樓里客人沒動的剩菜,我不讓你吃嗎?”
“行了行了。”白玉瑕蓋茶送客:“你一天到晚忙得不得了,就別瞎操心了。趕緊殺你的異族洞真去。我這邊還有事情呢!”
“我認真跟你說。接下來這段時間,也許幾個月,也許幾年,越國不會很太平。”姜望不肯就這么走,慷慨地允諾:“你可以舉家遷往星月原,大不了我都養著。”
白玉瑕很有些感動,但還是搖了搖頭,帶著笑道:“東家說這些話之前,到底算過賬沒有?你知道白氏有多少人嗎?你以為我背上我娘,帶個包袱就走了么?你說可以帶些割舍不下的親族走,帶哪些人呢?這里面有多少父親、丈夫、妻子、子女。父親肯定要帶著孩子,丈夫必然要帶著妻子,妻子也要帶上她的父母,老師要帶著學生,朋友得帶著朋友……最后就是舉族遷移。你姜閣老的面子再大,文景琇也不可能眼睜睜看著你遷走這么多人吧?”
姜望一時被問住,他還真沒有想這么多,他只是想保護白玉瑕和白玉瑕的家人罷了。
白玉瑕又道:“就算越國皇帝怕了你,允許你帶這么多人走,你有想過自己的問題嗎?”
“我有什么問題?”姜望皺眉道:“你要是說錢財的問題,我可以問青雨借。”
白玉瑕頗有些恨鐵不成鋼的語氣,大概也是郁積了太久,從前都憋在心里:“為什么你今天可以在太虛閣保持超然?因為你沒有閣部,你不經營勢力,你在閣務上盡量體現公心。但是今天有這么多人過去依附你,情況就不同了。你養著他們,他們就會成為你的枝葉、你的藤蔓,無論你愿不愿意,往后你都要被他們所捆綁——你以為世家、門閥這些,是怎么來的?你離齊都要帶上我這個門客,要給獨孤小安排好退路,現在這么多人,你顧得過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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