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天知(2/3)
豈不正是他的非凡之處嗎?姜公子怎得不抓別人?
當下壓低了聲音:“姜公子放心,我一定悄悄地告訴少爺,絕不讓第三雙耳朵聽到。”
然后在姜公子贊許的目光里,躡手躡腳地離去了。
姜望智珠在握,從容一笑,回過頭去。
趙汝成在房間的陰影里,幽幽地看著他:“三哥,宇文鐸竟是你的人脈嗎?”
姜望問他:“你是不是已經棄官掛印,離開牧國了?”
“是啊。”
“你是不是正在被牧國通緝?”
“是啊。”
“那我就納悶了。”姜望不解地道:“宇文鐸堂堂大牧真血子弟,難道還能是你這個牧國國賊的人脈?”
這話太有道理,趙汝成竟無言以對。
約莫兩三個時辰之后。
正在火塘前片著羊肉喝著燒酒樂呵呵的兩兄弟,忽地竄起身來。
有大隊的士兵正在靠近!
距離雖還很遠,又豈瞞得過他們的耳朵?
疑慮才生出,便聽到了外間雷鳴般的、來自宇文鐸的洪聲:“我宇文鐸鐵骨錚錚,絕不屈服于威逼利誘!我對云殿下忠心耿耿,此生絕無二心!雖則趙汝成是我的曳賅,姜望是我的舊友,但走到今天這個份上,我絕對不會手下留情!!來啊,鋪開來搜,封鎖此處,不要讓他們跑了!”
人還沒到,聲音先到,自然是給他們逃跑的空間。
“云云姑娘這一次是動了真怒啊,宇文鐸也不敢安排。”姜望瞧著趙汝成,恨鐵不成鋼:“你走的時候,不能好好跟人家說嗎?”
趙汝成蔫頭蔫腦:“我還留了信呢。我以為她會理解的。”
“你以為,你以為,感情之事,最忌你以為。真自以為是!”姜望先是批評了一句,再嘆氣:“只能想別的辦法了。”
他隨手留下一錠金子,權當留給氈房主家的酒肉錢。“咱們先離開這里。”
趙汝成緊隨其后,但又一把將金子撈起來,咬牙道:“讓狗日的宇文鐸付!”
……
約莫一個時辰之后。
另一間氈房內。
在一片漆黑里,趙汝成和姜望在熄滅的火塘前相對而坐。
這一次他們沒有大大咧咧地喝酒吃肉,燈都未點。
外間軍隊的嘈音尚未消退,夜色很是喧囂。
趙汝成沉默了一陣,終是忍不住道:“三哥,咱們不往遠處躲躲嗎?”
姜望笑了:“這你就不懂了。根據我的經驗,現在這里反而是最安全、最不會被發現的。人的視線有盲區,聽覺會被覆蓋,思維也有局限——所謂燈下黑,你可明白?”
“我明白啊。”一個聲音在旁邊響起來。
乾陽赤瞳一掃,聲聞仙域已開。
姜望看到一個頭發枯黃細軟,眼窩深陷,身穿羊毛長袍,雙手骨節異常粗大的男人。
不知何時坐到了他們兩人旁邊,還很自來熟地問道:“倒春寒怪冷的,怎么不燒火?”
一邊問,一邊手腳麻利地把火塘點燃了。
火焰像靈蛇一樣跳動。
他攤開雙手烤著火,枯發好像被火焰烤卷了一般。
姜望一手按劍,氣勢狂涌,順勢便要起身壓迫:“誰?!”
“他就是呼延敬玄。”趙汝成說。
姜望坐了下來,手也放開了劍柄,順便調整了一下坐姿,讓自己的整套動作,就像調整坐姿一般自然:“呼延大人,久仰了!深夜到訪,不知有何見教?小五,愣著干什么,給呼延大人倒酒啊。”
趙汝成也就真去找酒,順便挪到了呼延敬玄的背后。
“不用客氣了。”呼延敬玄抬掌攔道:“酒色傷身,我已戒酒。”
姜望“噢”了一聲:“那呼延大人今天是?”
呼延敬玄在火塘前拍了拍手,也不廢話,起身道:“跟我走一趟吧,涂扈大人要見你。”
“不是找我嗎?”趙汝成問。
呼延敬玄看了他一眼:“抓你還用不著我出手。”
“不用緊張。”姜望拍了拍趙汝成的肩膀:“我同涂扈大人是老相識了,他是個通情達理的人,不會為難咱們。”
“是不會為難你,但不見得不會為難他。你的表現很重要……”呼延敬玄笑了笑,表示就提醒到這里:“走吧!”
……
自涂扈受大牧女帝之敕封,成功登頂蒼圖神教神冕布道大祭司,牧國的王權神權之爭,便算是落下帷幕。
此后轟轟烈烈的萬教合流,則是從根本上消解神權,使王權永固。
在這個過程里,蒼圖神教幾乎沒有做出什么有效的反抗。
或者說,在涂扈的領導下,整個蒼圖神教都是異常配合的姿態。自上而下,喜迎王命。
值得一提的是,涂扈雖然成為草原上一人之下的神冕大祭司,但仍然保留了敏合廟的職務,仍然常駐敏合廟中。
只是現在已經沒人能夠分得清,留在敏合廟的,到底是神涂扈,還是人涂扈,抑或人神皆在。
衍道強者都有法身和道身,兩者相合,才是巔峰戰力。
但涂扈的人神兩分之身,與此不同。他分出來的是人性和神性,就力量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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