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長旅(2/3)
續行走在這寬廣的石橋,踏足于巨大的石刻,任河風吹亂他的長發。他也已經看到了前方的危險,那或許是他的禁區,但他的路還沒有走完。
人生長旅,每個人行走的方式都不同。
仵官王行走在安邑城的街頭,步履輕忽,有些弱不禁風的樣子,頂著一張病瘦的臉―—這張臉絕不是魏國人,他可以保證。因為這是第二任都市王的臉。
第二任都市王死于組織的某一次任務里,而他,講義氣、有擔當的仵官王,勇敢地替同事收了尸,并且完好地保存遺體至今,長久懷念。當然,這個同事也許當時并沒有死透?
不重要。
重要的是他的責任心完全能夠體現。重要的是秦廣王什么也沒有發現。
現在的都市王已經是第三任啦,換成了一個老頭,生命力很差,不怎么合他的口味。當然,如果機會合適,他這個組織元老,也不介意收藏。對了,在加入組織之前,第二任都市王是哪國人來著?
仵官王皺眉想了一想。
壞了,不太記得了。
他趕緊低下頭,拐身走進了小巷里。
路過有匆匆的行人,他有心現場換一張臉。但想到卞城王馬上要過來會合,以及對方那些奇奇怪怪的規矩……又只得悻悻放棄。卞城王……
他多么渴望卞城王的尸體啊。
那種蓬勃的生命力,幾乎要炸出體魄外。他完全可以感受得到,那具身體里,蘊含著的偉大的可能。他堅信他看到的并不是極限,何時能夠細細把玩琢磨呢?這一次的安邑城之行,或許是機會?
他搖搖頭,把腦袋搖下來的同時,也甩掉了這個可怕的念頭。秦廣王那雙綠油油的眼睛,像燈籠一樣在眼前晃呢!
他無法擺脫秦廣王的注視,也并不知曉卞城王的極限,只能夠暫且懷抱遺憾。
仵官王一手接住搖下來的腦袋,又換上了另一顆―大約是在前往斷魂峽集合的路上,在申國順便進的貨。以后可能要編號刻字才行,不然太沒有秩序了。他想。
新換上來的這顆腦袋,臉就長得不太有特色了。不過該做的工作已經做完,他扯了一個普通的面罩,便走出了這個死胡同。來到之前就訂好的酒樓,他坐在角落,
靜等那位的到來。
路上早已經留下了地獄無門的特殊暗記,對方應不至于找不到路。一個時辰之后。
應該……不至于吧?兩個時辰之后。
他開始懷疑是不是這具身體不太協調,他的暗記做錯了。又或者他留下的暗記,被誰無意間破壞掉……這可是有可能慘遭卞城王毆打的錯誤。但又覺得自己不至于有這樣的疏漏或不幸,還是決定再等等。
就這樣,仵官王一直等到了酒樓打爛。
店小二滿臉堆笑地走過來:「客官,小店就要打烊了,您看……」
仵官王拿眼一橫,終是什么也沒做,起身便走。
九鎮真的是一個相當適合密會的地方。
因為它們橫跨長河之上,理應在長河龍宮的影響范圍里,但因為人皇煉龍皇九子的手段,又禁絕水族登橋。于是人族水族,于此都無治權。向來行人來去,各得自由。
當初景國裴星河和齊國師明理交手,也是選擇在九鎮之一,彼時那一戰的勝負,至今無有第三人知。
就在那個神秘的客戶密會地獄無門秦廣王之時,萬頃波濤之下,那極盡奢華的長河龍宮里,清江水君宋清約,也終于等到了龍君的召見。
眾所周知,自中古時代之后,龍族便于現世絕跡。放眼八荒六合,現世只有一尊真正的純血龍族存在,那就是在中古時代受人皇烈山氏敕封,而登上龍君寶座的敖舒意。
當然,海族絕不承認此君地位,貶稱其為「河犬」。
但若僅以血脈之純粹、以龍軀之正統而言,他才是當今唯一真龍。
因為退守滄海的龍族,全都以身作則,先海族為先,率先調整生命本質,主動適應了滄海環境。一個個若是顯出本相一個比一個更猙獰可怖,盡顯滄海之惡劣,全無龍族之堂皇。
也就是在滄海站穩腳跟之后,才開始有一部分龍族開始重拾所謂「尊嚴」。
但正如已經死去的皋皆曾言∶龍族真正的尊嚴,絕不在于金鱗赤尾,不在于堂皇高貴,只在于什么時候奪回現世權柄!也一直有謔稱――龍族的現世權柄,不是一直在握么?人皇親敕,長河水主,統御天下水脈呢!
長河龍君始終不曾回應過。
雖則一直有這樣那樣的聲音,這樣那樣的瞧不起。雖則到了道歷新啟后的今天,長河龍宮幾乎只具備象征性的意義,再無任何實質上的權力。即便是在長河之上,也是人族百朐爭流,列國戰船相競,天下船堅弩利者放洪聲……
但敖舒意始終坐穩了長河龍君的寶座。協助中古人皇烈山氏,鎮壓天下水脈、調得山青河晏,安穩度過了中古時代末期,又熬過了長達十萬三千年的近古時代,在道歷新啟之后,又延續至今。
六位霸國天子,當面也要尊一聲「敖先生」。
天下水族,雖不必再朝于長河龍宮,但在明面上,每逢龍宮宴開,也不得怠禮。
不過在道歷新啟以來,這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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