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四章 不系之舟(3/4)
他身邊的人。這么些年來,我以為我對他已經很了解,我始終覺得他心機有余、魄力不足。直到伐夏戰爭里……他讓我大吃一驚?!?
“這一次的事情,我雖然沒有拿到確鑿的證據。但是對鮑仲清這樣的人,用最大的惡意去揣測,并不為過。你現在焦頭爛額,我也庶務纏身,沒有時間陪他慢慢拆招,索性直接叫他滾開。以他的城府,只會笑一笑忍過去,不會再糾纏。”
姜望只是說道:“雖然鮑仲清只是想利用我,但如果林有邪的事情,真的跟當今皇后有關呢?”
重玄勝按了按腦門,實在頭疼。
他太了解姜望了,這家伙其實并不愚蠢,對鮑仲清也不是全無戒備,但是為了一些莫名其妙的堅持,仍是一腳踩進了陷阱去。他相信這家伙心里面,甚至是已經做好了某種可怕的準備……
不然何至于在這件事情上,既沒有聯系他,也沒有聯系李龍川、晏撫他們,卻接受了鮑仲清的幫忙?
在那個最可怕的結果之前,他怕連累自己,卻肯同鮑仲清一起,一條道走到黑!
重玄勝深吸一口氣,有些感動,又有些恨鐵不成鋼地道:“不會是那位做的,你對她有偏見,而且你把一國之母想得也太愚蠢了!”
這位新任博望侯語氣相當篤定:“天子當時那一句‘國士不可輕’,態度早就已經表明。皇后就算再恨林況,再不能容人,也不會明目張膽的違背天子意愿。試問,處理一個林有邪,對她有什么必要?對現太子的東宮尊位,可有一絲一毫的好處?在儲位這么關鍵的時候,她不會無事生非!”
“我的確很難忘記她做過的事情?!苯D了頓,又問:“但如果不是那位的話……林有邪好端端的,也沒有什么別的恩怨在身,誰會對付她呢?”
“首先她只是失蹤,未必是死了。其次,就算是死了,也不會是仇殺。
她父輩的恩仇,早就跟四大青牌世家一起煙消云散。厲有疚被剮死后,所有人都恨不得跟四大青牌世家斷得干干凈凈,除了你,誰愿意惹這個麻煩?她的關系網其實是非常清晰的,一眼看得到頭?!?
重玄勝平靜地說道:“與林有邪有牽扯的勢力里……皇后和太子肯定不存在問題。這件事也應該跟田家沒有關系,既缺乏利益驅動,也缺乏情感驅動?!?
說到這里,他又忍不住皺了皺眉:“但是田家有個田安平在。他會怎么做,實在無從判斷?!?
田安平這個人太瘋了,做人做事都太自我,根本無法從利益或者情感的邏輯去推測他。
姜望又想起,當時從田常嘴里得到確認的情報——
烏列就是田安平親手所殺,然后又拋尸于海,故意留下一些線索。
當時他還問田常,田安平這樣做的目的。
田常的回答是——“你覺得田安平的行為如果能夠用邏輯來推導,他還會這么瘋嗎?”
無論是田家內部,還是田家外部,沒有人能夠洞察田安平的想法。
正因為他是一個如此瘋癲的人,以至于聰明如重玄勝,也根本不知能不能將他排除事外。
姜望說道:“其實在七星樓秘境那一次,我有意外的收獲。在隱星世界里,我撞破了田安平的計劃,奪得那朵補充壽元的花。過程中跟田家一個叫田常的……”
當下,他便把他在隱星世界里與田常、田和的接觸和利用,與重玄勝講了一遍。
重點強調了他后來從田常那里得到的消息,即田安平親手殺死烏列一事。
重玄勝沉思片刻,抬頭說道:“田常這真的是一步好棋,你運氣好,才在七星秘境里獲得了這樣的機會。以后不到萬不得已,就不要聯系他了,這樣的棋,只應該在一錘定音的時候用。”
“你對田安平有想法?”姜望問。
一錘定音這四個字,讓他有些敏感。
重玄勝搖了搖頭:“只要他不沖咱們發瘋,我有什么必要對他有想法……不?!?
他忽然果斷地道:“不會是田安平。”
姜望問道:“為什么這么說?”
“他把烏列的尸體扔到海上,就是證明?!敝匦汆暤溃骸澳潜旧砭褪且环N昭示,他在通過烏列的尸體,告知能夠看到線索的人,他就是兇手。田家在雷貴妃案里做下的事情,他一并負責。他等待復仇的人上門,他期待一場精彩的復仇!”
姜望本來想說,這人是不是有病,但想到這個人叫田安平,便又覺得很合理了。因而道:“他等林有邪做好準備去殺他,所以他不會主動來找林有邪?”
重玄勝從那張異常寬大的椅子里站起身來,拍了一下手掌:“答對。”
“那林有邪的事情……要著落在哪里?”姜望的聲音,終是有些苦澀。重玄勝當然是比他聰明得多,也抽絲剝繭,分析得頭頭是道。但現在是所有的線索都被排除了,那還能去哪里尋找林有邪?
重玄勝一邊走,一邊說道:“我讓青磚告訴過你,這件事情也許并不復雜。其實鮑仲清已經給了你答案。”
姜望眉頭緊皺:“鮑仲清?”
“還記得我跟你聊過,鮑伯昭是怎么死的嗎?”重玄勝問。
姜望搖了搖頭:“那只是你私下里的揣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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