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章 野火燒枯草,轉瞬遍天涯(1/3)
神龕顯異,白燭焚香。
盲眼血淚,惡神臨世。
虛空中有一個淡漠的聲音響起:“我自來苦海中,即以皮囊浮沉!“無生老母在一瞬間獲得了龐大的力量。
像是在她的身體里,有一顆晦暗的種子已萌發。迅速破土、發芽、生長,俄而巨木參天,繁枝成蔭!那聲音如是誦道:“凡六敗七命者,
皆有恙眾生。”
無生老母的手掌已經被打碎了,但是在她的腕口,又出現了一個旋轉的風洞,一團一團的猙獰鬼影,爭先恐后竄將出來。“為三哀八苦
者,是無辜世人!”
那穿身的鎖鏈、殘缺的雙手、破碎的臟腑、不斷流瀉的道元,全都無法再制約她。她獲得了前所未有的自由,高高躍起在空中。
在那張皺紋深深的老臉上,有一種凄然和感動,血淚垂下眼角。在這一刻她是否
想起了什么?她嘶吼起來,嘶吼聲與虛空中那淡漠的聲音漸合一處-
“蒼生伶我地的嘴巴一下翻開,翻得整個腦袋都看不見了,形成一個幽幽的同口。呼呼呼。
陰風陣陣。
幽洞深處,響起了凄厲的鬼哭。“憐你!“
宇文澤勃然一聲怒喝,辮發如旗槍橫空。古老的血脈已然復蘇,體內有江河奔涌。而他的拳頭像攻城槌一樣往前撞!
什么鬼影鬼哭虛空聲響,全部一掃而空。陰風散去,鬼哭不聞。
無生老母直接被打爆了。
像一個水球,炸了一地,什么也不曾剩下。姜望的眸中,閃過赤光一抹。
眼前的結果并不叫他意外。
一個借助特殊手段才能展現神通的地煞使者,以及某個根本不敢降臨太多力量的“神道世界”這就是無生教在草原擴張的底氣。
當然,與其說這是底氣。倒不如說真正的底氣在于,包括地煞使者在內,草原的一切可以隨時被切割。唯是做到了這一點,現在的無生
教,才敢到處擴張,現在的張臨川,才敢奢圖草原信仰。
但僅止于這種層次的力量,顯然不可能對宇文擇這樣的名門之后造成什么麻煩。宇文鐸是真正萬里挑一的人才。
無生老母當然也有些不凡之處,但更多只是被邪法摧殘底蘊、透支潛力,才有如此實力。連高行武都打不過,遑論同宇文鐸爭鋒。便是有
神道世界的支持,也遠不夠打。
宇文譯一拳打爆了無生老母,平靜地看著剩下的無生教徒:“你們現在有兩個選擇。第一,為你們的神棲牲,跟這個什么無生老母一起去死。第二,告訴我一點有用的
東西。比如怎么祭拜你們的神,比如你們對神的感受什么都可以。有沒有用,我來判斷。”
他又抬手,打斷那些積極開口的教徒:“不要用嘴巴說。想好了,就去用筆寫下來。
一來,落筆無悔。二來,就算是騙我,也打個草稿,編得好一點,這是對真血貴族的尊重給你們半個時辰。“
提刀的宇文家武士,便將這些無生教徒全部拖了下去,分開讓他們寫情報。宇文鐸看向幾赤顏:“你還愣著干什么?”
兀赤顏反應過來,連忙道:“罪人這就去寫,這就去!絕不敢有一字不實!“
無生老母的身體里,顯然留下了那位無生教祖的手段,想要探知更多隱秘已是不能。宇文鐸索性一拳打死,看看能不能逼出更多變化。
事實證明,那位無生教祖并不敢在草原太過放肆,投入的力量非常有限,切割得也很果斷
無生老母最后的爆發,更像是那位無生教祖開啟的觀察窗口。隨著無生老母的死去,一切都被隔絕。但幾赤顏這里,或許還能挖出一點有
用的消息出來。
赤哈部怎么說也不是一個小部族。幾赤顏代表赤哈部同無生教合作,冒這樣的險,不可能對無生教一點了解都沒有。
制于那些教徒根本不可能知道無生教真正的秘辛,但是一些邊邊角角的只言片語,可以驗證兀赤顏言論的真偽。宇文擇不做期待,只是用
來震懼兀赤顏。
“怎么樣,看出來一點有用的東西了嗎?”坐回馬車里,宇文譯傳音問姜望。“收獲良多。”姜望道。
宇文鐸攏了攏小辮子,語氣輕松:“我也順便剿滅了一個邪教,不大不小算個功勞。”
牧國現在雖說是萬教合流,但引入的也都是正統教派,如洗月庵,如黃面佛,而不
是說什么阿貓阿狗都準入。天底下任何一個正統勢力,都不可能給邪教發展的機會。
正教與邪教最大的區別,就在于正教是引人向善,是讓信徒變得更好。而邪教根本罔顧信徒安危,甚制是直接在信徒身上吸血。
若是放開了限制,邪教一定比正教發展得更快。因為信仰邪教的“獲得”,往往立竿見影。邪神本身百無禁忌,也能夠在信徒身上攫取更
多。所謂“損萬人而肥一神”。
于人族而言,邪教無疑是爛瘡毒痛,人人得而誅之。
一個二十一歲的女子,在信仰無生教之后,竟然變成了白發蒼蒼的老嫗。那么無生教的性質就已經可以被定義。
在這個過程中,信徒是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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