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章 不在今日,就在明日(1/3)
舉目茫茫、天地獨我的孤獨,當(dāng)然并不會叫斗昭畏懼。
滾滾黑潮圍山,也未叫他變了臉色。
他有進(jìn)入中央之山的選擇,但是他沒有立即那樣做。
強者總能得到許多的選擇,而他也有任性的資格。
此刻他立在中央之山的石碑旁,比石碑更沉默。
他知道這個世界已經(jīng)發(fā)生了前所未有的變故,但他并不在意。
他只是遺憾,細(xì)微但無法完全抹去的遺憾——在這一程里,長刀終是未能更盡興。
朱厭是動則天下大兵的異獸,他很想直面朱厭的壓力,感受傳說中殺法盡通的能力。哪怕山海境里的異獸,比照傳聞總是不如,但以神臨碾壓他外樓,是一定可以給他帶來足夠壓迫的。
可惜朱厭失蹤。
他本來期待卷土重來的姜望,期待姜望和月天奴左光殊狀態(tài)完好的聯(lián)手,期待那很有可能已經(jīng)出現(xiàn)的第八支、甚至第九支試煉隊伍。
但恐怖的黑潮已經(jīng)把整座中央之山都圍住,這看不到盡頭的潮涌,已不是神臨以下的修士所能打破的。
他自己都沒有突破的把握。
倘若是他來遲一般,或許也只能望潮興嘆。
就這樣成了最后的勝者。
唯一的勝者。
未免無趣了些。
中央之山神光外放,像是一個巨大的光罩,與黑潮相抵。
看似堅不可摧,但也很明顯地被壓縮著,一點一點后撤。
等到這黑潮徹底涌上中央之山,或許就是這個山海世界覆滅的時刻——
誰知道呢?
斗昭不很在意。
他隨手取了一塊玉璧,嵌進(jìn)石碑背后的凹槽里,正是惜誦那一章。
玉璧與石碑相合,籠罩中央之山正與那無邊黑潮對抗的光罩,很明顯亮堂了一些,仿佛被注入了力量。
而斗昭也察覺得到,那蜿蜒的山道盡頭,某種規(guī)則層面的阻隔已經(jīng)對他開放。
九章玉璧可以幫助中央之山抵抗黑潮?
腦海中轉(zhuǎn)過這樣淡淡的念頭,斗昭隨手將惜誦玉璧取了下來,邁步往山道盡頭走去——與我何干?
但就在邁步的這一刻,他驟然回身!
那包圍中央之山的無邊黑潮,竟然劇烈地翻涌起來,似龍咆,似虎嘯,有什么激烈的變化正在其間發(fā)生。
而后他看到——
一抹劍光。
一個如天外飛仙的人!
他當(dāng)然認(rèn)得出姜望。
其人從無法估計距離的遠(yuǎn)處,竟然貫穿滾滾黑潮而來。
劍器的輕吟,一時壓制了漫天風(fēng)雪聲。
那可不是普通的潮水,而是無邊的惡念,是他自己都沒有把握突破的恐怖黑潮。
而姜望已來。
在他的身后,一個,兩個,三個,四個。
四個身影與他連成一線,氣勢凝一,像是一柄所向無前的銳劍,咆哮著、夭矯著,直接洞穿了無邊黑潮!
五顏六色的強大道術(shù)順著劍風(fēng)飆開,以難以想象的默契,維持著黑潮中的巨大空洞,讓斗昭得以第一次看清楚這恐怖黑潮的寬廣——竟然足有三百余丈!
足有三百余丈的怨蟲、魂鬼、惡意所聚之黑潮……竟然被強行打穿了!
姜望的劍術(shù)他早已見識過。
他并不驚訝長相思的銳利,也深知姜望的韌性,理解姜望的鋒芒。
可剩下的四個人,這么繁雜、這么強大的道術(shù),又是在黑潮這樣的極端環(huán)境里,如何能夠調(diào)動得這樣完美?
幾乎沒有造成一丁點浪費!
五個人的力量是完完全全地統(tǒng)合在了一起,相輔相成,才能夠造就這樣的奇跡。
究竟是誰的功勞?
中央之山的光罩只抵御黑潮,卻是根本不影響人的進(jìn)出。
一行五人落在山道前。
斗昭審慎地看了過去。
左光殊,認(rèn)識。
月天奴,認(rèn)識。
平平無奇的一個瘦子,沒什么威脅。
他的目光繼續(xù)移動。
一個垂發(fā)的、眼神疏離的男人。
幾乎是同一時間,向他看來!
兩道目光實質(zhì)般地撞到一起。
斗昭的身上,幾乎是應(yīng)激一樣地綻開絲縷金光,被他強行壓制住,斂于身內(nèi)。
王長吉的眼中,也閃過一抹訝色。
“斗昭。”斗昭主動開口道。
“王念祥。”王長吉應(yīng)道。
疏冷如他,難得地多說了幾句話:“我知道你。其實我對這個地方?jīng)]有興趣,最早決定進(jìn)來,只是想接觸一下這個層次最強的人,看看我還有哪些我沒能察覺的不足。”
“那你找對人了。”斗昭慢慢地說道。
左光殊殺氣騰騰地看著斗昭,但是什么話都沒有說。
屈舜華是在以三對一的正面戰(zhàn)斗中被擊潰,他無話可說,只能找自己的不足。
此時此刻以五圍一,并不會叫他覺得威風(fēng)。
有朝一日他當(dāng)然要替屈舜華出口惡氣,但仗著姜望仗著王長吉,都不算。
少年人的心氣總是如此。
有人看到了輕狂,有人看到了可愛。
其實他們只是純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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