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徒有傲骨(2/3)
烏爺爺不打算再收徒。四大青牌世家,只剩下我一個傳人了。”
說到這里,林有邪仿佛才終于收住了情緒,她重新用那種洞察的眼神看向姜望:“你為什么突然提起這個人?”
齊國發展得太快,強大得太迅速,在這個過程中,也有太多的人,被忽視了……
厲有疚不是一開始就歸屬于平等國的,他和閻途的情況完全不一樣。
他是在青牌世家的輝煌歷史和破落現狀之中,找不到出口。身為青牌,面對林況的死卻無能為力。比他優秀得多的林況,都那么毫無分量的死去了。他又能如何呢?
四大青牌世家的未來在哪里?顯然他是困惑迷茫的。
他與烏列、林有邪做了不同的選擇,但他對林有邪的關心,也并不虛假。
人是這樣復雜。
姜望見得越多,越不敢輕言論定一個人。
他只是說道:“杜防有一個相熟的同鄉,名為顧幸。以前是逐風軍正將,在元鳳三十八年解除軍職出海,現在是霸角島島主。
林有邪眼皮一跳。
霸角島歸屬于大澤田氏!
而她本來就是懷疑田家的!
烏列辭官這么多年,一直都在暗地里調查田家。已經掌握了相當多的線索,只是始終拿不到核心證據。
如果霸角島島主顧幸與杜防當年的所作所為有關,無疑是將大澤田氏與雷貴妃遇刺案捆在一起的重要證據!
“我知道了。”她深深看了姜望一眼:“謝謝。”
說罷她便直接起身。
看著她雷厲風行的樣子,姜望忍不住道:“其實人生很長,這么多年都等過來了,也不必急于一時。”
林有邪伸手扶住車門,淡聲道:“但十一殿下只能死這一次。”
姜無棄只死這一次,齊天子為之傷心也只此一回。
徹查舊案的時機,很可能不會再有了。
因為當年從雷貴妃肚子里剖出來的那個孩子,都已經不在……
車簾垂下,人已無蹤。
只有隱約的藥草味道,還在描述著她。
姜望久久無言。
如果……
如果當今皇后的確是雷貴妃遇刺案的幕后主使,田家是她當年使用的刀。
如果杜防的所作所為真與顧幸有關,是在田家控制下的、對當今皇后意志的貫徹。
那么把林況的尸體砸在林有邪面前,除了威懾之外,還具有很強的泄憤意義。
無論林況做了什么,有多么“不識抬舉”,人已經死了,還泄憤于一個三歲的小女孩,實在是心胸狹隘。
若一國皇后狹隘如此……豈是天下之福?
那幕后之人若是皇后,的確能夠說得通很多事情,可以將現有的線索全都串聯起來。
但皇后為什么要害雷貴妃?
前推十七年,姜無棄甚至都還沒有出生,雷家勢力亦是平平。雷貴妃能有什么威脅?
姜望一時間想不明白。
然而他已經明白他內心的選擇——
他也在尋找答案。
……
……
時間在艱難前行,姜望一邊刻苦修行,一邊等待著消息。
影衛那邊對公孫虞斷舌之事的調查、林有邪那邊對霸角島島主顧幸的調查……
姜望不會什么事都非要自己去做,專業的事情,交給專業的人。超凡的力量,才是他的根本。
所以等待,所以修行。
但是最先登門的,卻是鄭商鳴。
時值冬月,霜風已寒。
姜府上上下下,從管家到門子,都換上了嶄新的棉衣。
精神面貌煥然一新。
好歹有了幾分高門大戶的表象。
鄭商鳴踩著朔風而來,勁裝武服,十分利落,氣質中的威嚴也愈發明顯。在北衙里經營了這么久,他也逐漸在接手鄭世的威權。
任何一個不被他們父子認可的新任北衙都尉,都很難擺脫他們在北衙的影響力。
但同時姜望也毫不懷疑,自己如果接手北衙都尉,會跟他合作得非常愉快。
因為現在的鄭商鳴,已經是一個合格的接班者,一個足夠清醒的人。
很明白什么該做,什么不該做。
鄭世更是分寸拿捏絕佳的人物,一定可以把準各方都舒適的點。
只是有時候會莫名其妙的覺得可惜,最初的那個鄭商鳴,終是看不到了。
憶昔往事,如朔風吹南樓。
姜望青衫一襲,獨立院中,一朵焰花在指尖生滅。
焰花焚城詳解的文字,在心中緩緩流淌。
僅以“焰花”而言,這門左光烈獨創的道術,姜望至今都未在同層次火行道術中,看到幾門能與之并肩的。
它做為焰花焚城的基礎,幾乎也可以說構建了左光烈的火行道術體系。
于此術上,姜望早已經開出自己的花,貫注了獨特的生命力。所以他的焰花焚城,必然也要與左光烈的有所變化。
鄭商鳴踏進院里,看到這朵生滅不息的焰之花,最直觀的感受是“美”,繼而便嘆服于它的生命力。
“你的焰花,應該已經超過左光烈了吧?”他忍不住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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