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大典(1/2)
即城。
這座橫平豎直、四四方方,一切都整齊有序的城市,許多年來,就這樣規整地屹立在大澤郡。
據說它以前不是如此,雖然也是規整,但不像現在這般近乎苛求,似乎每一個細節都要完成對稱。
但以前是如何,已經沒有多少人說得清了。
一座城市潛移默化的變化,身處其間的人,是很難發覺的。人們總是慢慢地接受,慢慢地習慣。
至于外人……
除了七星樓秘境開放的時候,來即城的外人向來不多。
在大齊所有頂級名門里面,最封閉的,當屬大澤田氏。因為什么,人們很清楚。
而自那位人們避其姓名的存在住進輔弼樓,關于這座城市、關于這座輔弼樓的議論聲,也越來越少了。
議論什么不好呢?
找死也不必沖著瘋子去。
總歸自己單純想死的話,還能選個舒服點的死法。
田氏族長高昌侯田希禮,如今在臨淄參與大典。族內另一位神臨強者田煥文,正在海外主持大局。
但整個即城,依然是那樣平靜而單調的運行著,沒有半點波瀾。
因為那一位……很討厭波瀾。
政治智慧、治政才能都在其外,即城的官員只需要知道兩件事。第一,最好不要給那一位找麻煩。第二,最好自己不是麻煩。
因為那一位,解決麻煩的方式太簡單。簡單得讓人沒有彌補的機會,當然更談不上反悔。
今天是個不錯的好天氣。
因為遠在臨淄的那一場大典,今天整個齊國的天氣都不會差。
“人叫天開顏,天須開顏。”
這是修行歷史上濃墨重彩的一句話,有好幾位傳說中的先賢,都與這句話匹配,也不知究竟是誰人所說。但變易天象之術,從那以后變得簡單。
當然這個“簡單”也只是相對的概念,不過對齊國這樣的天下強國來說,簡不簡單都簡單。
此刻流云無跡,澄闊萬里,陽光照落城頭。
一個頭戴斗篷、中等身高的人,自官道那頭走來,從敞開的城門,走了進去。步調從容,不急不緩。
守城衛兵田四復懶洋洋打了個哈欠,有些夏日尾聲的困意,在眼皮上糾纏。
在大澤郡,沒人敢找田氏的麻煩。
而在即城,田氏不存在麻煩。
所以這守城的工作,實在是無聊。
但這個哈欠打出來,他猛地驚醒,趕緊調整了姿態,目不斜視地站定。
“娘的,松懈了啊。”他有些不安地想道。
再怎么無趣,守城有守城的規矩。
即城是一座很講“規矩”的城市。
關于這座城市的規矩,人們已經認識過很多次,認識得很深刻了。不必,也不愿再被提醒。
衛兵們的心情,戴著斗篷的人并不在意。
他跟著入城隊伍走進城門后,立在街道上,左右看了看。
街道上人們行色匆匆地走過,偶有誰瞧見他,也只是好奇地匆匆瞥過一眼。
即城的人似乎格外忙碌,忙碌得容不下好奇心。
街道兩側是幾乎一模一樣的房屋。屋檐門窗,一應格局,簡直是鏡像一般。就連各個店鋪的招牌,都是統一制式。
只店里的人有所不同,但身上穿的,也都是類似風格的衣服。好像在即城,各行各業的人,穿什么都是有定式的。
這實在是一座太嚴格的城市。
“喂!說你呢!別在路中間杵著!”
城門處,一名衛兵呵斥道。
田四復目不斜視,維持秩序亦是衛兵的職份,對于這些他也是習以為常。
從這里往前看,整條街道上,有一種怪異的秩序感。
街道中間仿佛有一條無形的線,把整條街道上的人群,均分成兩半。
來者去者,涇渭分明。
而那個戴著斗篷的人,恰好站在那條無形的中線上,很有些突兀惹眼。
“哦哦好,不好意思。”戴斗篷的人乖乖道了歉。
這是一個有些滄桑的男聲。
道歉道得很有誠意,但并沒有真的讓開,雙腳似釘了下來,一動不動,仍然杵在路中間。
他左右打量著,自顧嘆道:“這里跟以前不一樣了。”
“我說你這人怎么回事?好好跟你說話你聽不懂是嗎?”出聲驅趕的那衛兵怒了,提著刀便往這邊走,厲聲道:“想死嗎!?”
斗篷人頭也未回,反手一按。
空氣聚成一只巨大的半透明手掌,從天而降,當場將這衛兵壓成肉糜!
“啊啊!”
尖叫聲四起,匆匆來去的人群轟然而散。
守城的衛士立時腰刀出鞘,亦有人去敲響大鼓。
而這人仍然立在道路中央,仿佛對這一切無動于衷。
“一直都有人好好說話,一直都有在好好說話。”
他搖頭道:“是你們姓田的人,聽不懂啊!”
拔出制式長刀的田四復,手都在抖,嘴里亂糟糟地喊著,腳下卻未往前半步。誰都看得出來,這個戴斗篷的人,不是他們能夠對付的……
不知為什么,此刻他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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