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定遠侯(1/2)
黃以行僅憑名聲都能混到一個鎮撫使,在陽地百廢俱興的現在,姜望好像也沒什么不可以。
但話雖如此說。只怕重玄勝要搭進自家的全部功勛,才能促成此事。
黃以行能夠鎮撫衡陽郡,其以陽國郡守的身份棄暗投明是很重要的原因之一(雖則是在戰后),有很大的政治意義。
可一難再二。
“為什么你不自己上?”姜望問道。
重玄勝自嘲地道:“我體型太大,太顯眼了!”
姜望道:“誰不知道我跟你是一起的?想來阻力也不小。”
重玄勝搖搖頭:“雖則你能代表我,但你畢竟不是我。”
姜望醒悟過來。
一個鎮撫使的支持,和一個鎮撫使的職位本身,對于重玄勝在重玄家族內的競爭,作用截然不同。
以重玄遵的實力底蘊,還能找不到幾個郡守的支持嗎?
但在競爭的雙方來說,是雙方實力、勢力、潛力、地位、爵位乃至官位的全方位比拼。
重玄勝若能成為鎮撫使,以他的實力和重玄家的能量,鎮撫幾年之后,郡守之位絕對跑不了。
這就在官位上超過了重玄遵。至今還未聽說重玄遵掛了什么職,但想來無論如何,也不可能一入官場就登郡守大位的。
因而重玄遵絕不會允許此事發生。
想明白了重玄家的內部矛盾,就能夠理解重玄勝為什么轉而全力支持姜望上位了。
想通此節,道元石也已全部轉移回自己的儲物匣,姜望拿起匣中最后一枚玉簽,便把空匣遞還了重玄勝。
心念稍觸,便知曉此術,乃是甲等中品品階。與火有關,但非是火行,而是一門關乎精神的道術,名為【妒火】。
甲等中品道術一般涉及內府層次,但若涉及神魂,度過紅妝鏡內飛雪劫后,姜望還是有一些信心的。
這時候,又聽重玄勝問道:“你可知赤尾郡鎮撫使是誰?”
瞧著他將那個空了的儲物匣收去,姜望問道:“是誰?”
“高少陵。”重玄勝哼了一聲,知姜望未必明白,便解釋道:“出自那個靜海高。”
想起當初在天府秘境外,許象乾所念的那首,據說是大儒墨琊所寫的詩。
抵死纏綿富貴長,以身捐國無名將……
姜望不由得嘆道:“床上有人好辦事!”
“哈哈哈哈。”重玄勝大笑起來:“此言妙極!”
滅陽之戰,靜海高氏既無籌謀之功,又無掠地之勛,最后居然分到這么大一塊餅,可見那位靜貴妃的枕邊風厲害。
當然,靜海高能夠吃下這么大一塊餅,必是經過重玄褚良允許的。一力主持對陽國之戰,又取得全方位勝利,任誰對陽境有想法,也繞不過兇屠去。
兇屠只要說一聲那個高少陵于他私下有什么建言,功勛便足有了。
這其間的政治交換自不必說。
靜貴妃的枕邊風厲害才好呢,畢竟這一番交換后,就可以算在同一陣線了。
玩笑罷了,重玄勝道:“本次大戰,愈發讓我意識到,實力才是根本。以陽建德之強,再加上那邪物的攪局,此戰其實勝得不易!”
聞其弦而知雅意,這胖子對白骨道諱莫如深,只以“那邪物”代替。說明那句“萬世不滅之仇”令他印象深刻。
姜望雖然不愿意觸及往事,但還是對朋友解釋道:“那是白骨邪神降臨占據的道子之軀。我出生長大的莊國清河郡楓林城域,就覆滅于祂的那次降臨。”
只簡簡單單的一句話,其間生死血恨,難以述盡。
“好兄弟,你我奮力修行,他日未嘗不可窮入幽冥,戮此邪神!”重玄勝拍著他的肩膀說。
這畢竟還很遙遠。
因而這胖子又移轉話題道:“這次大戰,大帥最好的選擇,就是等那白骨邪神完成祭煉,從容離去。再引軍與其相決。”
戰爭才結束不久,“大帥”這稱呼倒一時沒有改掉。
“這反倒體現了大帥的大局觀。”
“是啊,這可能是單純軍事上的錯誤,但就長遠來看,未必是錯。然而究其根本,是我軍強大,有資格犯錯!”
這話說得有理。姜望想了想,說道:“不出三代,移風易俗,此地便是切實齊地。為齊國盡取陽國之地,拓土三郡,大帥這次收獲不小?”
“已定了封侯!”重玄勝禁不住眉飛色舞:“爵名定遠。”
僅僅這一個爵名,齊帝的野心和對重玄褚良的倚重,都在其中了。
但這胖子隨即又忽的失落下來,握了握拳:“這一個侯位,遲了三十年!”
姜望也一直很疑惑,以重玄褚良當年破夏首功,竟未能封侯。
卻聽重玄勝說道:“當年因為家族一些事情……累及叔父。令他徒有潑天之功,最后也只得了一個慎懷伯。”
慎懷二字,不是什么惡字,但與兇屠放在一起,警告的意味就很明顯。
難怪說。滅陽固然是大功,但以齊國之強,雖則陽建德極難對付,然而齊庭輕視難免,酬功的時候恐怕并不如意。
重玄褚良之所以能一戰封侯,大約還是因為早年功勛未能盡賞的緣故,也不乏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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