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寧聽了她的話后，心里滿滿都是自責，久久沒有再開口。
    清流等了片刻，看她一直沉默便松開摟在她腰間的手，輕輕轉過她的身子讓她面向自己。
    見她蒼白的臉頰早已被淚水浸濕，他的心又是一陣抽痛。小心翼翼的抬手幫她把淚水擦干，嘴里還不忘輕聲細語的安撫道：“寧兒，乖。寧兒，不哭。”
    葉寧記得當他們還是孩童時，他也曾這般小心翼翼的替她擦拭眼淚，輕聲細語的安撫她。
    那時候他們什么都沒有了，有的只是彼此。
    可是后來終究連彼此都失去了。
    其實這一切說起來，還是怪她自己。
    如果當初她聽他的話乖乖在破廟里待著，他們也不會走散。
    只不走散，她就不會遇見蕭軒然。
    遇見蕭軒然是她這輩子最幸運的事，她從未后悔。
    所以，當初的事盡管有錯，她也未曾后悔過。
    唯一讓她覺得愧疚的就是，她的流哥哥在無限自責中找了她十幾年。
    而她卻在重生后，徹底放棄尋找他。
    甚至明明已經知道他的身份，也不愿和他相認。
    清流不知她心中所想，見她眼淚越流越兇，一下就不知所措起來。
    “寧兒，你別哭了好不好？流哥哥看著心疼。你心里有什么事盡管跟流哥哥說，只要流哥哥幫得上忙做得到的，必定赴湯蹈火在所不惜。哪怕…哪怕你讓流哥哥以后再也不要出現在你面前，流哥哥也…”
    最后的話，清流沒有說完。
    因為還沒等他把話說完，葉寧就已經撲進他的懷里緊緊摟住他的腰。
    “別說了，求求你別說了。”
    她不要他為了她這般委屈自己，也沒有資格讓他為了她這般委屈自己。
    他們兩個人之間的事，自始至終錯的都只有她一個，他從未錯過。
    不管是十幾年前的過去也好，還是十幾年后的現在也罷。
    他所扮演的都是那個把寧兒看得比什么都重的流哥哥，而她卻從他的寧兒變成了別人的寧兒。
    雖然未曾將他遺忘，卻也將他深深埋在心底，不再提及。
    甚至在他得知一切站在她面前問她是不是寧兒時，她依然狠下心不愿與他相認。
    清流哪里知道她的痛楚，只如她所愿乖乖閉上了嘴，同時微微抬起手和她相擁。
    在過去的十幾年里，他想過無數種和他家寧兒重逢時滿心歡喜的畫面，包括可能永遠也無法和她重逢。
    唯獨沒有想過，當他們重逢時，他的心會這般痛。
    看著葉寧她那止不住往下掉的淚水，他突然有點后悔在她不想與他相認的時候，強行出現在她面前造成她的困擾。
    他想再開口說些什么，可又想起葉寧剛才那傷心欲絕哀求他的語氣，到底還是忍了下來。
    過了不知道多久的時間，葉寧才松開摟在他腰間的手，退出了他的懷抱與他對視。
    清流看著她因哭泣微微泛紅的雙眼，莫名有點緊張。喉頭動了動，卻始終沒能說出一個字來。
    葉寧和他對視了一會兒，啞著嗓子開口道：“對不起，流哥哥。寧兒沒能在第一時間與你相認…”
    清流自然不會怪她，急忙搖了搖頭，道：“不怪你，這一切都是流哥哥的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