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不其然，老太后一開口就讓他的心涼了半截。
    “哀家昨夜見過你九叔公了。”
    看這陣勢不用想也知道，他被慕九歌那口無遮攔的賤人給出賣了。
    一時啞然，也不知道說些什么好。
    老太后等不到他開口，又道：“你不想跟哀家說些什么嗎？”
    慕千潯：“……”
    他能說些什么？
    “娘娘想讓臣說些什么？”
    “那就先說說你輔佐云寒登基的目的吧！”她的聲音不大，卻動人心魄。
    話到這里，慕千潯基本已經肯定，慕九歌幾乎把什么都說了。包括他就是慕弦之的事！
    知道眼前這個歷經五朝輔佐三代帝王登基的老太后絕對不是個簡單的人物，他也沒多加隱瞞，直言道：“為臣的兄長平反！”
    老太后的嘴角微揚，眼里卻全然沒有笑意，譏諷道：“你這是在把云寒往火坑里推。”
    “百善理當孝為先，即使前路兇險又何妨。臣并不覺得殿下為母沉冤，替兄平反，有任何的錯。如果殿下連最基本的仁義道德都不懂，那他豈不是枉為人。臣知道娘娘不忍殿下涉險，可當年含冤而死的，又何嘗不是娘娘您的重孫。”
    “或者在娘娘眼里，殿下才是那個對娘娘至關重要的人。因為他身上流著和娘娘一樣的血，那是屬于莫家的血。娘娘想保住莫家的血脈也并無過錯，可娘娘有沒有將心比心的想過，若是當年被烈火焚燒的是莫家滿門，娘娘是否還能獨善其身？”
    “娘娘自己都做不到的事，何必勉強殿下去走這一條茍且偷生的路。”慕千潯面色凜然，字正腔圓的說道。
    老太后眸光一寒，沉聲道：“慕弦之，你好大的膽子！你可知道從古至今試圖推翻御審的人，都有怎樣的下場？”
    “良藥苦口利于病，忠言逆耳利于行。真正的明君是敢于承認自己的錯誤并改之的人！假設陛下是這種人，那樣最好。假設他不是，臣也照樣會把真相公布于世，還逝者一個公道。”慕千潯義正辭嚴的說道。
    他無法看透老太后心里的想法，卻還是試圖想要說服她。
    當然，如果說服不了。他也不可能任由事態就這么發展下去！
    必要的時候，他會用靈力抹去她的記憶的。
    雖然這么做他還要再遭一次天譴，但他已經沒有多少時間了。
    反正最壞不過一個“死”字，為了洗刷蕭靖司的冤屈，他可以不惜一切代價。
    “你想為靖司平反，哀家不會阻攔你。但你要跟哀家保證必須輔佐云寒登基，保住宋御，保住莫家軍！”老太后也是自私的，她其實就想要蕭云寒登基。再以此，保住宋御，保住莫家軍，保住南秦江山！
    至于蕭云寒替蕭靖司平反的事，對她來說不過是件無關緊要的小事而已。
    她之所以質疑慕千潯，不過是在試探他輔佐蕭云寒登基的決心。
    不得不說，結果令她很滿意。
    慕弦之不愧是天下第一謀士，巧舌如簧又有勇有謀。
    當年的事，也該還逝者一個公道了。
    哪怕這個公道不是所有人都能接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