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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九章
蕭逸寒從茶樓跟張穎分手回到府邸,徑直到了書房呆了許久,他一直端詳著照片里那個扎著兩個羊角的小女孩,回憶著十幾年前,她抱著他哭的模樣……那般楚楚可憐的人兒,不知不覺的竟然長大了。
許多事情不經(jīng)意的就會蒙塵,還有許多事情永遠無法遺忘。就像記憶里的那個下午,他和穎兒在玩捉迷藏,他躲在了大臥室的衣柜里,后來等了那么久都不見穎兒尋來。
正要出去找笨蛋小穎,卻無意中聽見臥室里傳來女人低聲庫哭泣的聲音,悉悉索索的,他悄悄打開一個縫,看到的是母親站在窗前背對著自己,纖細的腰身,肩膀聳動,后來他看到母親坐到床沿上,母親那柔美的側(cè)臉在陽光的照射下有著讓人心疼的脆弱,一抹弱不經(jīng)風的模樣。
然后,就在他要出來問問母親怎么了的時候臥室的門被重重的推開,他趕忙關上櫥門,聽到有雙皮鞋的聲音走了過來,步履很快,而且踏地很重,明顯是父親的一貫的走路風格。
他聽到父親的腳步方向是走向他藏身的櫥門前,他甚至都看到父親的手在扶手上,他嚇得心都要停止了,父親從來都是繃著一張臉,只有在偶爾與副官說話的時候才會稍微緩解,因此他雖是獨生子卻從小唯獨怕他。
他聽到母親恢復了往日淡雅的聲調(diào):
“又要出去了嗎?”
“嗯,這次出去可能時間長了點。”
“蕭譽笙,總是編造這么多理由,你累嗎?”
“你什么意思?有什么好累的?”
“你不累,但是我累了。”
他莫名的瞪大了眼,母親的話聲調(diào)里顯然帶著一股妥協(xié),無力的妥協(xié)。父親卻在一貫的漫不經(jīng)心里多了一絲隱忍的惱怒,到底發(fā)生了什么他不知道的?一貫低眉順眼的母親為何偏偏刻意的激怒父親?
就在他迷惑的時候,他感覺到男人的手從出門上拿開。
“嫣然,那你說,你讓我怎么做?”
“坦誠相對真的有那么難嗎?”
“坦誠相對?”父親不屑的笑聲,那么刺耳。
“你到底是想說什么?從我今天早上回到家你就擺一副臭臉,蘇嫣然你別太過分!差不多也就行了!”
“我過分?應該是我問你,天天說你忙,幾年前你不擇手段得到我的時候怎么不見你那么忙?你以為我真的不知道那個孩子他是逸寒同父異母的哥哥!”
蕭逸寒感覺如同五雷轟頂,他不自覺的屏住了呼吸,同父異母?母親是說……?同父異母?哥哥?
后面緊跟著是父親無力的嘆息聲,仿佛是無可奈何的沮喪。
“你找人調(diào)查我?”
“當初你逼我拋夫棄女來嫁給你的時候,不是也對我進行過刨根問底的調(diào)查?難道在你蕭譽笙的世界里只允許州官放火不許百姓點燈?”
緊接著,蕭逸寒聽到的是重重的拍擊桌子的聲音,然后是瓷器摔碎。那么清晰,那么凄涼,聲音那么刺耳,像是一種疼痛的呼救。
“反了你!”
“怎么讓我說到痛處了?你是報復我當年對你的舍棄所以才要娶我,娶我然后放置高閣,讓我孤獨終老為懲罰,不是嗎?”
“蘇嫣然……你真的是不可理喻!你說的沒錯,我就是要懲罰你,懲罰你的背叛,這樣可以了嗎?夠了嗎!”咆哮聲震耳欲聾,嚇得他身體瑟瑟發(fā)抖,雖然平時父親不茍言笑嚴肅的表情居多,但是也不至于到這種程度。
然后,是門板打開然后又迅速重重的摔上的聲音。臥室里安靜了,一點聲音都沒有,連母親低低的哭泣聲都沒有了。
蕭逸寒在衣櫥的縫隙里看到母親亭亭玉立的身影在門重重合攏的那刻,輕輕一顫差點歪倒。
“是啊,是我太過分了,不愛,又為何要不擇手段不計成本的得到手?難道只是為了懲罰所謂曾經(jīng)的背叛?”
門打開了,那個倔強美麗的女子迅速的回頭,委屈的表情卻在看到小小個頭的影兒后迅速的轉(zhuǎn)變成慈祥的笑容。
“小穎兒,來到媽媽身邊來,媽媽給影兒奶糖吃好不好?”
張穎看到了躲在柜子里的蕭逸寒,蕭逸寒沖她做了個保密的動作,張穎乖乖的蹭到蘇嫣然的身邊,她并不習慣與這個美麗卻在眉眼間帶著哀愁的女人親近,因為潛意識里她記得這個女人曾經(jīng)拋棄了她獨自離開;而她小小的心靈里卻唯獨對那個叫哥哥的大男孩言聽計從,哥哥雖然經(jīng)常欺負她,但是會在外人面前保護她,有哥哥的感覺真好!
“小穎,告訴媽媽你想爸爸嗎?”
“爸爸死了,所以穎兒不想。”這是蕭逸寒教她的,因為他不想母親難過,雖然他猜不出母親跟小穎父親的關系,但是他猜到母親自然是有自己的苦衷、難言之隱。
“小穎的爸爸是個好人,小穎應該想念他。”明明是說給張穎聽的,母親的眼中卻有晶瑩的淚水。他那個時候不懂,不懂為何母親會流淚,提到那個男人會流淚,可是他卻妒忌母親看著小穎時眼睛里流露出的母愛,深深的讓蕭逸寒妒忌,雖然是個獨生子,但是他卻從小到大從不曾享受到母親和孩子之間該有的那種親昵,他明顯得感覺到母親不喜歡他,不喜歡父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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