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年初3.</br>　　晚上10點。</br>　　姜佳人靠在床上,哄焦嬌睡覺。</br>　　她手上起了凍瘡，熱了就開始發癢，今天又干了一天的活，被子薄,躺在被子里她手跟腳都是冰冷的。</br>　　焦嬌偎著她,姜佳人握著女兒的手,女兒的手也是冰冷的,家里不是沒有熱水袋，被焦母拿給大姑子了。</br>　　“媽媽，我們什么時候回家？”</br>　　焦嬌問，她想家了，她的娃娃被姑姑家的姐姐搶走了。</br>　　姜佳人抱著女兒,默默地流眼淚。</br>　　焦東推門進屋,他身上一身的酒味煙味,姜佳人看到他更加的委屈,眼淚流的更兇。</br>　　“我姐夫來了,你下去做個飯。”</br>　　焦東喊她，手上還夾著煙，他到了老家就跟家里的叔伯一樣,飯桌照樣抽煙吃飯前也不洗手。</br>　　姜佳人背對著他抱緊女兒：“你姐不會做飯嗎？你媽不會做嗎？”</br>　　焦東喝了不少的酒，酒氣有點上頭了,他笑著推了姜佳人一把：“她們是客人，你是兒媳婦是自家人能一樣嗎？快點下去，弄個湯炒幾個菜就行了。”</br>　　焦嬌探出頭：“爸爸,媽媽的手都壞了,別讓她做了。”</br>　　“閨女,不能讓你大姑大姑夫餓肚子啊,你先睡吧，你媽要下去做飯。”焦東說完吸了口煙，又笑哈哈地走了。</br>　　姜佳人抬起雙手，她的手上凍的全是一個一個小水泡，食指已經腫了，她抱緊女兒，笑一笑：“媽媽去做飯，你先睡。”</br>　　焦嬌哭了，抱住她：“媽媽，我們回家吧。”</br>　　姜佳人抱緊女兒，忍著淚：“乖，先睡覺吧，媽媽一會兒就回來了。”</br>　　姜佳人下樓去，樓下坐了一桌，焦家的本家親戚都坐在桌邊，已經吃上了，焦母已經在做飯了。</br>　　焦東考上A大，又在國企工作，老焦家都覺得他有大出息，每回回老家焦父焦母都要請一大家來吃飯炫耀一番。</br>　　姜佳人去廚房，焦母中午跟姜佳人吵架，在親戚跟前丟了面兒，現在也沒有好臉色，她指揮姜佳人：“你大嫂做菜，你洗碗洗菜就行了。”</br>　　水果然是冰冷的，姜佳人默默地洗著碗，焦東過來找她，他喝高了，笑著說：“姐夫來了，去給姐夫敬酒。”</br>　　姜佳人擦干凈手跟著焦東過去，焦東的姐夫楊立已經喝的滿臉通紅，他舉杯說：“小妹，你姐姐懷孕了不能干活，全靠你了啊，你們大城市的懂這個理。”</br>　　焦東的二叔焦明說話了：“哎，我看小姜累一天了，趕緊的讓她去休息吧，小姜，你喝了這杯趕緊回去睡覺吧，我們老爺們有得喝還不知道什么時候完呢，回頭讓焦東收拾就行了。”</br>　　農村早就不像以前了，現在誰家的兒媳婦不是捧著的，差不多就得了，也就是他大嫂立規矩，每回來臟活累活都讓小姜干。</br>　　焦東他爸焦成喝了口酒，咂吧嘴：“老二你就別管了，累什么？你大嫂哪天不是從早忙到晚，她一年就來這幾天能累什么，喝酒喝酒。”</br>　　焦東坐下來，他給焦明倒酒，直接把姜佳人忘在了原地。</br>　　焦嬌從樓上跑下來，手上拿著手機：“媽媽，外婆打電話來了。”</br>　　姜佳人急忙擦凈手接過手機。</br>　　姜佳人聽了幾句，臉色刷地白了，她原地轉了一個圈，像是迷糊了，然后突然抱起焦嬌往外走。</br>　　焦東急忙放下杯子，過來拽住她：“你又干什么？我爸就說你一句你至于嗎？”</br>　　姜佳人拼命掙他的手，臉色白的慘淡，她抖索著說：“你別拉我，我要回家，我要回家去。”</br>　　焦成哼一聲，招呼大家喝酒，焦東拽不住姜佳人，氣得發了火：“你鬧完沒有？”</br>　　“焦東我操.你媽！”</br>　　姜佳人突然撕心裂肺的尖叫，她扔下焦嬌抄起一旁的把小椅子就砸到焦東身上，焦東抬手擋了一下，手臂被砸中了。</br>　　焦成摔了杯子，沖過來抄手一巴掌把姜佳人搧倒在地上，姜佳人半邊臉麻的沒了知覺倒在地上眼前發暈看不清人，焦成又踢了姜佳人一腳，破口大罵：“狗日的還敢打自己男人反天了你！”</br>　　焦嬌撲到姜佳人身上，哭著喊：“不要打我媽媽不要打我媽媽！”</br>　　焦東站在一旁也不去扶人，心里一肚子火，焦二叔焦明急忙上前扶起姜佳人，扭頭說：“大哥你這是干什么？怎么能打孩子呢？”</br>　　姜佳人兩條腿發軟，站起來以后又蹲在了地上，她仰頭，瞪大眼睛看焦東：“我爸死了，死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