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求生(一)(2/3)
> “余姑姑,這些年來,你虧空了多少公主府的賬目。都用到哪兒去了,能說得清么?”</br> 少女聲音不大,卻宛如一道驚雷,驚得一臉忠仆模樣的余姑姑,臉色發(fā)青。</br> 這丫頭居然知道了?</br> 她什么時候知道的?</br> 又知道多少!</br> 許觀海迅速反應過來,“虧空賬目?那就怪不得她要害死阿顏了。若是阿顏訂親,公主府必要準備嫁妝。第一件事,就得查賬!”</br> 成安公主不以為然,“那又如何?余姑姑無親無故,孤身一人,略貪幾個錢養(yǎng)老,亦是常事。別的公主府姑姑,也是如此啊。”</br> 余姑姑還沒來得及感恩戴德,許觀海已經(jīng)勃然大怒。</br> “可她要是貪得數(shù)額巨大,連女兒的嫁妝錢都貪掉了呢?你連賬目都沒查,怎知事態(tài)嚴重?她若當真無親無故,貪那么多錢,又有何用?還不如討好主子,求個榮養(yǎng)!”</br> 許觀海當年能中探花,就并非泛泛之輩。此時靜下心來一想,疑心更重。</br> “你方才口口聲聲報信,可皇后娘娘是微服出宮,你怎么這么快就收到消息?”</br> 且還剛好讓牛皇后聽到他們夫妻口出怨言,才出聲制止。</br> 還有尉遲圭的拜帖,簡直是火上澆油。</br> 另有一事,許觀海才自想到,便悚然一驚。</br> “惜顏中毒,怎么就這么快,傳到尉遲將軍耳中?別說又是你為了她好,才故意傳播!”</br> “正是如此啊。”成安公主依舊不明白,“讓他知道咱們女兒寧死也不愿嫁他,他不也能知難而退?”</br> “糊涂東西!”</br> 牛皇后都受不了了。</br> “尉遲將軍征戰(zhàn)在外,她一個公主府的管事姑姑,是怎么把消息這么快送去的?這其中牽扯到多少人,多少事,哪是這么容易?”</br> 余姑姑神色越發(fā)慌張,匍匐著爬到成安公主腳下哭求,“公主,公主……只有你信奴婢,能救奴婢一命了!”</br> 看她神色凄哀,成安公主念及多年舊情,神色不忍。而猶豫間,少女略帶不忍,輕輕開口。</br> “母親不覺得,當年弟弟死得太容易了么?那么多太醫(yī)下人看護著,怎么就會死于一場小小風寒?”</br> 成安公主身形巨震,連許觀海都呆了一呆。</br> 當年奉命照顧兒子的,正是余姑姑。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nèi)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jīng)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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