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復返(1/2)
雖說是責備,但他很溫柔,也不曾真的責怪她。可她就是忍也忍不住,小嘴癟得越發厲害,眉毛都快皺到一起去,委屈得兩只眼睛里蓄滿了淚水,岌岌可危,隨時都要掉金豆子。
宋謹翊愕然,哪里想到自己不過說了兩句,她就委屈成這樣,馬上要哭出來了。
他如何懂得應付女孩子的眼淚?更何況以往逗她,她也只是或羞惱,或害羞,何曾有過這樣受了天大委屈的模樣!
他后悔不迭,連忙哄道:“好了好了,不帶人也沒關系,有我呢,好不好?”
她睜著眼淚汪汪的大眼睛看著他,抽噎起來,他被她看得心都揪到一塊兒去了,“乖,不哭,世兄說錯話了,你原諒世兄,好不好?你要是不能解氣,怨我就打我出氣,如何?”
她不語,就是不肯說話,他越哄,她淚珠子掉得越厲害。
都說孩子哭的時候慣不得,越慣越猖狂。但宋謹翊真是頭一次面對她的眼淚,還哭得這樣惹人憐。不是號啕大哭,也不是梨花帶雨的柔媚,而是仿佛被主人遺棄的小狗,又大又清澈的眼里盛滿了委屈,淚珠子啪嗒啪嗒地往下掉。
他手足無措,顧不上去找帕子,就著衣袖給她拭淚,可是那淚水就像打開了水閥,洶涌不止,越擦越多。
她控制不住抽噎,小身子一顫一顫的,他極力忍住想把人摟進懷里的沖動,不厭其煩地一遍遍給她拭淚,林岫安卻邊流淚邊搖頭。
她鼻音濃重,因為抽噎,斷斷續續地說:“我,沒有,生,世兄的,氣……”
宋謹翊的聲音溫柔得不可思議,“嗯,好,那咱們就不哭了,好不好?”
她挫敗地低下眼,沒精打采的,“我是生自己的氣。我……我什么都做不好,運氣也不好,話也說不好,書也念不好……我,我真是無用……”
他撫著她的發頂,正欲低聲安慰她,忽然眼中異光閃過,微側首,像是注意到了什么。
林岫安嘆了口氣,欲與他告別,打算打道回府,就見到他的異狀。有了先前的經歷,她也瞬間緊張起來,不知道怎么了。
宋謹翊悄無聲息地對她比了個噤聲的姿勢,然后牽起她的手說:“沒關系。餓不餓?我們先去吃飯,你慢慢和我說,如何?”
林岫安渾身緊繃,順從地任他牽著自己走,忐忑地猜測是不是剛才那個定國公世子又折回來了,想要偷襲他們。
宋謹翊牽著她沒有往東安街上去,而是在小巷子里七拐八拐。他步子悠閑,仿佛全然沒有任何覺察,一路還在問她想吃什么。
她的手柔若無骨,在他手心里溫順得像小貓的肉墊,乖得讓人心顫。他努力穩住心神,卻仍然忍不住心馳蕩漾。
林岫安卻沉浸在自己的心事里,一無所覺。
她本來很緊張,但是他一問,她竟然不合時宜地感覺到自己的確餓了,再加上剛剛受了一場驚嚇,哭了一場,流了這么多眼淚,她現在覺得自己餓得前胸貼后背。
她老老實實地說自己好餓,想吃餛飩。
他側首對上她認認真真的表情,意識到她是真的想吃餛飩,忍俊不禁,牽著她的那只手握得更緊,輕笑著說:“好,去給你買餛飩吃。”
宋謹翊顯然對這一代很熟悉,他們來到像是酒樓后門的地方,酒樓的掌柜客氣地接待他們,問:“二樓有空余的包廂,三公子請跟小的來。”
他們進了包廂,宋謹翊開始點菜。除了餛飩,他還點了一盅甜湯給她。林岫安一聽甜湯,眼睛唰地亮起來。
他明明知道她愛吃這個,還明知故問:“怎么,你喜歡喝甜湯?”
看她雙眼亮晶晶地不住點頭,他就笑得更愉悅,對小二說:“勞煩催一催后廚,我們這里快些上菜。”
小二爽利答應:“好嘞,您稍候!”
包廂里只余他們二人,林岫安才敢問:“世兄,方才是出了什么事?是不是定國公世子又找回來了?”
宋謹翊沒有否認,道:“現下你暫時還不能回去。”
見她著急地瞪大了眼睛,他解釋道:“他不知道你的身份,派了人來跟蹤你,意圖查清你的住址。”
林岫安倒吸一口涼氣,脫口而出:“為什么?”
宋謹翊不好回答她。
范平此人,虛榮浮夸,好大喜功,喜歡被人吹捧,但他最大的特點是好色。
而且,他的好色與宋謹晨不同,他不喜勾欄□□,更不屑勾搭那些寡婦,他就喜歡小白花似的良家女子。
范平色膽包天,曾經為了強搶民女為妾,打死了那女子的父兄,鬧得比宋謹晨那件事還大。畢竟宋謹晨只是被牽連進去的,而范平是實打實地親自命令手下打死了人。
定國公范擇是五軍都督府的中軍都督,雖然只是個沒實權的虛職,但因為范家是孝真太后的母家,又有明德長公主在,定國公府依然是京城中數一數二的貴族世家。
出了這事,范平被范擇軟禁在房中,命他老實讀圣賢書,換換腦子,不許再成天出去吃喝嫖賭。
可范擇自己就不是什么老實人,管了沒兩天,范平照舊出來鬼混,依然在京城中橫行霸道,只要看上了人就要弄到手,至今房中已有十幾房妾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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