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節 大宴前夕(1/2)
祁湘霖被杖斃的消息瞬間就傳遍了大明宮的各個角落。太后下了懿旨,宮中任何人都不準談論此人此事,如果發現了,嚴懲不貸。一時間,宮中上下的氣氛實在緊張,加上快到除夕要準備的事情也是繁瑣,免不得有時就會出些紕漏。經過這些日子的觀察,太后很是不滿韋賢妃的處事,吩咐今年的除夕大宴交由皇后負責。
另一方面,皇上還是一如既往寵幸著郁美人,除了郁美人外,也只有嬪位的幾位主子娘娘和童才人能分到些雨露。六宮眾人對郁美人積怨也原來越深,但鑒于祁湘霖的前車之鑒,一時間也無人再敢造次。
快過年了,大明宮從先祖皇帝起就時興每間大殿門前都貼鐘馗圖,用來鎮宅驅邪,今日正到了要帖鐘馗圖的日子。一大早,奚充儀就遣人送了自畫的鐘馗圖,是禮物。郁致一瞧,這鐘馗的神情勾勒的活靈活現,倒八雙眉,牛大眼睛一瞪,那威嚴猙獰的氣勢栩栩如生。早就聽銀瓶奚充儀的畫在宮里是出了名的,這次一瞧,畫藝果然超凡不俗。又一想,送那些金銀珠寶做回禮倒顯得俗氣了,自己的字也并不怎么出彩,就讓銀瓶拿了些上好的茶葉做了回禮,也沾染一下茶的雅氣。
如今,她郁美人的名頭在宮里已經是響當當,任何關于寧泊殿的事已經成了各宮的大事,每日請安來的娘娘也不在少數。只是郁致心里厭煩,總是面上敷衍著,文睿和如熙也找了各種理由打發一些無謂的人,來的人漸漸也就少了。
這天,刑五福剛把那鐘馗圖貼好,門口就迎來了問好的。刑五福一開門,見到是杜司記,忙笑臉迎進來。
郁致和杜司記兩人相互問候了,坐下了些閑話后,郁致將房里人都打發了出去,想和姨娘貼心話。
杜司記瞧著沒外人了,關切地道“致兒,我不來你宮里就是不想兩人太過親密,這樣日后也不好幫你。你近日里受的苦我都看在眼里,致兒不怪姨娘吧”
郁致心里一直記掛著,自己一直沒有機會多謝姨娘上次“禁書風波”的救命之恩,她一聽這話,也不顧姨娘的拉扯,直直跪下道“姨娘些話,就是折殺致兒了。我還沒多謝姨娘上次的救命之恩,我在這給您磕頭了。”完,她不顧杜司記的反對,執意磕了個響頭。
杜司記趕緊扶她起來,欣慰地“好,好,不愧是姐姐和郁太醫的女兒,你如此不忘,不勢力,活脫脫就是你娘的模子。”提到郁致的娘親,杜司記不免傷感起來。
其實,郁致從也沒有見過她的娘親,便好奇的問道“我娘生下我不久就過世了,姨娘能我娘的故事嗎”
“怎么,你爹不講”
“爹爹因為娘的死極其難過,不愿回首不堪往事,我也不敢再提了。”
杜司記也為她娘的早逝唏噓了一陣子,然后才慢慢打開話匣子,和郁致聊起她娘生前的事。
想當年,大明宮內誰不知道年僅二十七就當上司記司主事的孫司記,而那個時候現在的岑尚宮也還是只是個司記司的典記。當時,郁致的爹是太醫院最年輕的太醫,年紀輕輕就得到德妃娘娘的賞識。郁致的娘鐘情于郁太醫已久,兩人因為身在宮墻內,始終無法把感情言明。終于,在德妃娘娘誕下皇兒,也就是當今圣上后,郁太醫開口向太后討了準予,帶著郁致的娘走了。當年不知為什么,他們走的很匆忙,杜司言連告別的機會都沒有,就再沒見過了二人了。
郁致想不通,如果太后如此賞識爹爹,那他為什么不讓旁人知道這層關系呢杜姨娘也百思不得其解,猜測道,估計當年郁致的雙親私下定情遠走他鄉,并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不論如何,郁大夫做事一向謹慎,自有他的道理。
兩人又了一陣子梯己話后,杜司記又囑咐了她半天要她改改這個直率莽撞的性子,這才不得不趕緊趕回尚宮局,去打理除夕大宴的事宜了。
剛送她到門口,郁致突然又想起一件事,問道“姨娘,這尚宮局一向聽命于韋賢妃,你在其中幫我,會不會連累你”
杜司記微微一笑“尚宮局岑尚宮和其他幾司的確以韋賢妃馬首是瞻,但我實在看不慣她飛揚跋扈的作風,所以平日里和溫婉嫻靜的皇后走的倒近些。要我真正的主子,那只有一個,就是已經仙逝的靜太妃。算了,已經不在的人,不提了。”
聽了姨娘的解釋,她這才明白其中緣故,原來這六局中也如同這一樣,表面平靜淡泊,內里暗涌不絕。她心里一動,若是這樣,姨娘不定能幫上梓嫣的忙,央求道“有一件事,還請姨娘上心。”
“致兒,你盡管。”
“姨娘,我有一個好姐妹叫做殷梓嫣的,現在在尚寢局當差。姨娘能否想辦法給她一個官位,這樣她也不用受太多罪。”
杜司記笑著“我還當什么大事,我雖然和余尚寢沒什么交情,但是想提拔一個無品級的女史自問還不是什么難事。致兒你放心吧。”郁致又感激地重謝一遍,才親自將姨娘送了出去。
當夜,李雍照舊來到寧泊殿歇息,來到殿前,瞧見那鐘馗圖,心想道,這畫風怎么如此熟悉。外面雪大,他也沒多想,進來直接進了書房,果然看見郁致在桌前寫字呢。郁致瞧見他來了,讓如熙沏了茶拿來,兩人在書房一面談笑,一面吃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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