宸不知道說了句什么，薛明川聲音有些高的回了一句：“云宸，就算是你也不能亂說話。”
    語氣中的火藥味，我聽的出來，他們兩個人，給我的感覺一直都是交心的好兄弟，這樣的氣氛，我第一次見。
    早就過了立秋，夜風一吹，有些涼。
    站在卿墨的門口，難得見林云宸嘆氣，他摸出一只煙點燃，深沉的吸了一口，又緩緩吐出煙霧，眉宇間前一秒還滿是愁，一下秒語氣忽然變得輕松：“也是，我想多了，就算真有什么事，還有我呢。”
    咧嘴一下，薛明川錘了一下林云宸的胸口：“不愧是我的好兄弟，今天我得跟我叔走，”扭頭看了眼身后我和蕊蕊，他接著說：“妞就交給你了，先走了。”
    “嗯。”沉著嗓子應了一聲，目送著薛明川離開，林云宸轉過頭來瞅著我和蕊蕊問：“去哪？”
    蕊蕊先開了口：“宸總，哪能麻煩您，我們自己回去就好了。”
    說著，蕊蕊暗中用手肘捅了一下，我接到信息，跟著點頭：“嗯，我們自己走就好。”
    “行。”他答應的倒是十分痛快，腳下的步子卻沒動，看樣子，是想抽完手里的煙再走。
    蕊蕊拉扯了我幾下，兩個人從卿墨的門口離開，往街邊走。
    “小念，”壓低了聲音，一邊走蕊蕊一邊問：“你有沒有覺得宸總今天不太對勁？”
    能對勁才怪呢，這一晚上我在包間坐著，跟平時在休息室坐冷板凳，基本沒區別。
    “沒吧，”我同樣壓低了聲音回：“宸總一直這樣，他們都不是挺神秘的么？”
    “好像也對。”扁了扁嘴，蕊蕊挽上我手臂加快了腳步。
    “不打車么？”這會兒都凌晨了，見蕊蕊走路的這速度，像是要走回去似的。
    “打，”她說：“等會兒打，有事跟你說。”
    沉默的跟著蕊蕊，走了近五分鐘，她愣是一個字沒說。
    天涼，在這么走下去，我倆都得感冒。
    實在是凍的不行，我主動停下腳步轉身看著她問：“有啥事，趕緊說，太冷了，要不咱倆回家說，反正一個小區。”
    “別，我不回家……”不自然的瞅了我一眼，蕊蕊輕咳了一聲，用腳踩玩著馬路邊的一顆小石頭子。
    “我也沒啥大事，就是吧……之前我在二樓走場的事兒，你能別告訴明少不？”
    抬起眼，祈求般目光瞧著我，蕊蕊拉起我的手：“桂姐那邊我已經打過招呼了，要是明少真的問起來，你幫我打打掩護唄，你也知道，我特別喜歡他，要是明少知道他不在的時候，我走場了，一定會不開心的，小念，咱們是最好了朋友，你一定會幫我是不是，拜托你了。”
    像個小女孩似的搖晃著我的手臂，這樣的口口聲聲說著喜歡明少的蕊蕊，真難拿現在的她跟那個醉得一塌糊涂，說為了錢走場的她聯系到一起。
    到底什么是喜歡？特別喜歡究竟有多喜歡？
    見我皺著眉頭沒吭聲，蕊蕊嘟著嘴跟我撒嬌：“小念，拜托你了，要是明少真問了，你就說我跟你在一起就行了，再說了，前段時間你一直跟小樹在一起，都忽略我了，要是你一直陪著我，我也就不會走場了……”
    停了一下，她的語氣越發甜膩：“好小念，你就答應我吧，算我求求你了，好不好？”
    其實我答應她和不答應她都一樣，今晚薛明川跟我說出那樣一番話，我不認為他會在乎蕊蕊在他不在的時間里，究竟做了什么。
    ‘好’字的音節還沒從嗓子眼里形成具體的聲音，身邊胡同里鉆出來幾個男人，打斷了我們的談話。
    “呵呵，婊子就是婊子，那婆娘說的多牛逼的明少，也被你玩，看來他也沒什么了不起的。”
    這聲音我認得。
    幽暗的胡同里，率先走出一個平頭的男人，正是幾個小時前，被桂姐狠狠侮辱了一番的男人。
    他走的時候最后看蕊蕊的表情就不對，我當時只以為他以后還會來卿墨，沒想到竟然在這兒埋伏我們。
    說來也是倒霉，平常我和蕊蕊幾乎是出了卿墨就上車回家，像這樣壓馬路說說話的時候少之又少，要不是她今晚想要我給她打掩護，哪會遇上這等事。
    估計這會兒林云宸和薛明川已經走了，我和蕊蕊所處的情境，真是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