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
    “我怎么會不知道？你一直把自己當(dāng)成是我的唯一，可是許了唯一承諾后，你給了嗎？你跟他沒有區(qū)別，因為你們都沒有心！”
    痛楚爬滿他的臉，整張臉都扭曲在一起。那件事不光是我一個人心中的痛，是所有人的毒瘤，相處這么久，我完全知道要如何擊潰他！感覺到手腕上力道松弛時，用盡全力去甩，等的就是這一刻，余光里許子揚已經(jīng)穿越一個個藏居向這邊沖來。
    可我沒想許子杰瞬間就冷靜了下來，指上的力道只松了那幾秒，察覺到我意圖時反而扣得更緊，我頓時絕望了。只聽他沉痛地說：“若若，我不能就這么讓你離開，你聽我說，這座城市目前真的有危險，武裝部隊即將進駐，之后會全封閉，想出去都出不了。我和子揚連夜趕過來，帶來的人分散了在找你，現(xiàn)在不是意氣用事的時候。”
    我呆了呆，從他臉上急切的神情，不像是在說假。忍不住去環(huán)看周圍一張張平和的臉，這么一塊凈土，也要淪為政治斗爭的犧牲品嗎？
    這么一拖延，許子揚已經(jīng)到了近處，耳旁傳來許子杰沉重的聲音：“若若，不是我兄弟情深，我沒那么高大的情操，而是你的幸福唯有他能給，你可知道但凡有他出現(xiàn)時，你的眼睛都是發(fā)亮的，在洪災(zāi)時哪怕你有恨，你也無法控制地靠近他。問問自己的心，真的想離開他嗎？”
    想！這個問題我問了自己千百遍，事實在離開那天之前，我有無數(shù)次機會放下，然后告訴自己就這么與他過吧，不管曾經(jīng)的傷害，他對我至少現(xiàn)在是真的愛了。可是沒有辦法，人心是肉長的，不是說傷害過彌補就能補得全的。
    尤其是，我不想時時刻刻惶惶不安去猜測枕邊人哪句話是真，哪句話是假，這樣的生活實在太累，我與他已經(jīng)少了最基本的信任。
    “淺淺......”
    身旁兩米開外處，傳來他的聲音，我不用扭頭，也可從余光里看到他的身影。心中嘆息，真是天命，亦是造孽啊，我與他始終擺脫不了糾纏。
    許子杰松開了我的手，輕聲道：“若若，你們好好談?wù)劊蚁然芈灭^等你們。”
    許子揚一聽，急著欲走上來，我卻突然怒聲喝斥：“別過來！為什么就不能放我自由？我表達的還不夠清楚嗎？好，許子揚，我再告訴你一件事，讓你徹徹底底看清楚當(dāng)初你傷我有多深！那場車禍砰的一聲，不止差點把我撞死，還撞走了一條生命，它在我肚子里，它是你許子揚心心念念想要的孩子！從此以后，我都不能再生育了！你滿意了？嗯？”
    講到最后，我是嘶吼出聲的，歇斯底里的。
    許子杰本沒走遠，聽到我的怒吼猛然轉(zhuǎn)身，驚恐地看著我！我怒眼朝他瞪去，他嘴唇動了動沒有出聲，悲涼的目光從我臉上轉(zhuǎn)到許子揚身上，絕望中多了憐憫。慘笑著搖頭，轉(zhuǎn)身快步走離，留下蕭索的背影。
    我知道他沒說出口的話是什么，他是我車禍的見證人，之后所發(fā)生的事他知道的最清楚，我有沒有懷孕怎么可能瞞過他。事實我確實是在撒一個彌天大謊，當(dāng)看到許子揚不惜一切追來時，體內(nèi)那股被我生生熄滅的火焰迅速點燃，這股火焰叫恨！
    之前正因為察覺到自己越來越偏離了軌道，恨意主宰了我的思緒，讓我忍不住要把尖刀揮向曾經(jīng)傷害過我的人，所以才痛下決心離開，以我最后的力量，在狹小的空間里傾盡所有成全他的自由，也成全我內(nèi)心的自由。
    可是他不肯放手，他又追了來！
    許子揚就像是我內(nèi)心的毒，我甚至懷疑那個蠱其實沒有死，它一直都在，已經(jīng)腐化在我血液里，終有一天，我的靈魂都將被腐化。
    看吧，剛剛因為神圣的布達拉宮，虔誠的藏民而得到一點洗滌，又一次的因為他的到來，而淪為覆滅，終究是功虧一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