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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柏涵雖然也吃了一驚,卻很快鎮(zhèn)定下來,并沒有過度驚慌,反而大聲喊道:“停下來!你不希望她……變成不屬于她的丑陋模樣!”
他這樣喊了兩遍之后,幻境的變化竟然奇異般地真的靜止了下來。
韓定霜皺了皺眉,并不非常清楚這變化意味著什么,卻以一種保護的姿態(tài)站在了葉柏涵的左近,確保萬一出現(xiàn)問題,自己能夠以一切手段來保護葉柏涵。
但事實上,情況與他想象的大有不同。
葉柏涵之前就在判斷被害的姐姐和被藏起來的妹妹之中到底哪個才是真正地宮主人的殘像,但是即使通過陰氣的流向來判斷,這一點也非常難以判斷。
兩人的影像都是陰氣的凝結體,妹妹的影像被一擊而散,而姐姐的意象又是已死之人。陰氣在她們身上,是處于由外向內流動的景象,也就是說,兩者都是受外部意念所操控的。
……無論哪一個,都不是幻境的源頭。
但是即使如此,也不能保證她們的身份與幻境主人無關。妹妹那幾乎不屬于凡人的敏捷身手暫且不說,姐姐那被過多修飾的容貌也是疑點。
少女的相貌也算清秀,但是絕對不到能夠迷惑修士的地步。所以葉柏涵略微思索了幻境之中她被刻意美化的理由是什么……而撇除各種復雜的可能性,最大的可能其實是……少女在幻境主人潛意識之中的姿態(tài)便是被如此美化的。
這樣就可以解釋這一切的違和感是為何會出現(xiàn)了。
幻境主人美化少女的原因應該不是因為自戀,否則她大可將少女幻化成傾國傾城的美人,而非這種明顯能看出違和,卻又脫不開原本村姑輪廓的樣子。這位姐姐在地宮主人的記憶中應該是真實存在的,就算不是這般模樣,至少也應該有一個原型。
如果她不是幻境主人,那么她妹妹是幻境主人的可能性就非常大了。固然有兩者都不是的可能性,但是若是幻境主人自己不在境中,制造出這樣一段不相干的環(huán)境就全無意義了。所以葉柏涵認為,制造這個環(huán)境的某人,必定還是有把自己的意念投射在某個角色身上的。
但是不管如何投射,葉柏涵也不會忘記,幻境中的一切永遠都是體現(xiàn)的幻境主人本身的意志,而非他們幻化出來人物的真實想法。
所以葉柏涵詢問著少女的愿望時,其實就是想要從對方的回答之中窺探出真正操控幻境的意念以及它真實的身份。
少女回答活下去的時候……葉柏涵心中一動,立刻將之與九音觀主的心魔聯(lián)系了起來。但是少女轉口又說希望救救弟弟,倒是讓葉柏涵為之一愣。
他腦子轉得很快,邏輯也很清楚,雖然有那么一瞬間他甚至覺得是幻境的意識跟少女的本愿產生了沖突,但是很快就意識到這只是幻象,不存在本愿。無論少女表現(xiàn)出來的是什么,那都是幻境主人一個人的意志。
所以這矛盾性更可能是幻境主人對于少女本身愿望的不確定。
也就是說,不管少女回答了什么,都可能不是本人真正的愿望,卻是幻象主人覺得她應該有的愿望。
這樣一來,情況就很清楚了。
這幻境里的一切都說得清楚了。
月兒就是幻境主人,幼年時她家住的村莊被屠戮,姐姐和弟弟都被殺人者凌虐,唯有她被姐姐藏到米缸之中活了下來。這個過程之中,一個小女孩自然是做不了什么的,但是做不了,跟全然不去做又是另外一回事。
眼看著重要的家人被殺害,被凌虐致死,月兒即使什么也做不了,卻至少可以沖出來拼命阻攔,哪怕只是選擇與至親同生共死。
……但是她沒有那么做。
這其實不是錯誤。也許那一刻她只是嚇到不能動,也許只是求生的本能戰(zhàn)勝了一切。渴求活下去,本來就是一個人天然具備的權力。
但是說起來容易,做起來卻很難。
所以才有這一幕幻境,而這就是心魔的真正模樣。漫山遍野呼喚著月兒的聲音,是她對于只有自己活下來的罪惡感。被屠戮的村人,無論怎么想怨恨都應該向著兇手而去,而不會針對唯一活下來了的小女孩,想不開的……是月兒自己。
所以作為“姐姐”存在的少女,形象才這樣美麗,愿望才這樣矛盾。
親手把“月兒”藏進米缸的姐姐,即使被凌虐致死也沒有透露絲毫妹妹的信息……甚至,在那種情況下,她還有可能用自己的痛苦和死亡掩護了妹妹。
她是唯一一個月兒無法認為在怨恨自己的人,因為那是對于犧牲自己掩護了妹妹的姐姐的一種侮辱。
但是即使如此,罪惡感也不會減少一分。想來心魔成長的過程之中,姐姐的死在其中也起了很大的作用。對方犧牲性命保護自己,自己卻眼睜睜看著對方被凌虐致死而見死不救。
對有良知的人,這是幾乎可以滅頂?shù)慕^望認知。
想必九音觀主一定有很多次反復在思考自己的姐姐是否曾經憎恨過自己,但是她本人也無法得出結論。生者無法知道死者的想法,但是越是如此,往往這份疑惑越容易成為執(zhí)念。
明白這一點之后,葉柏涵便有了一個大概的破境思路。
此幻境并不難破,他甚至有好幾個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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