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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柏涵想,今天以后,如果有人問他修仙最不能有什么毛病,他一定會鄭重其事地告訴對方:是恐高癥。
天哪!他恐高癥好多年,此時偏偏還在天上飛。不管上面下面都是空落落一片全無著落的,嚇得他臉都白了,只能使盡了吃奶的力氣緊緊抓住了那雙抱住他的手臂,權把它們當做安全扶手,只求暫時逃過了這一劫。
一時也管不上這家伙其實是個精神有問題的綁架犯。
話說都修仙了,能不能不要出現精神病這么接地氣的毛病?而且都修仙了,能不能別干綁架犯這么沒格調的工作?
葉柏涵蒼白著一張小臉,心里噴薄著無數吐槽,閉著眼睛縮在綁架犯的懷里。
要知道,一刻鐘以前,他其實還是想要跟對方勢不兩立的。現在嘛……好漢不吃眼前虧,識時務者為俊杰,待他躲過了這一場劫難再說。
此時正是初春,蒼茫茫大地翠光浮動,明媚靚麗如同碧玉。若是近前,草色其實稀疏,但是如是飛在空中,遙遙望去,大地已經被鋪上了一層色彩明艷的綠毯子,真正應了那一句“草色遙看近卻無”。
天空亦是一碧如洗,浩浩然如同一尊沒有任何瑕疵的石硯,清冷中帶著研磨千年之后映透出來的瑩潤,如詩如畫。
浩然天地之間,自然有最震撼心靈的美景在。
……雖然這些對于被掛在飛劍上的恐高癥兒童都沒有任何意義。他能看到和感受到的也只有眼珠和眼皮緊緊相貼時的那一片黑暗,和即使緊緊抱住了綁架犯的胳膊,卻依舊讓人覺得無所憑依的不安感。
嗚嗚嗚……他恨高空旅行,尤其恨完全沒有保護措施還開放空間的高空旅行。
綁架犯應真道人看這小孩這副模樣,先是有點不解,然后才反應過來,試探性地問道:“你難道是……怕高?”
葉柏涵:……
他不和綁架犯說話。
應真道人見他不說話,只以為他是怕生,也不在意,只是語氣溫柔地說道:“以后要修仙,怕高可不行。就算你以后不駕飛劍,總也要有個飛行法寶什么的吧?總不能一直靠縱地術出行吧?累也累死了。”
縱地術也好過沒有任何保護措施地在空中飛來飛去……不對!誰跟他說好以后要修仙了?不要擅自就把事情給決定了好嗎?
葉柏涵瞪著對方。
應真道人笑笑摸了摸葉柏涵的頭,葉柏涵努力扭著脖子不讓他摸,但其實毫無作用。對于此時還被人抱在懷里的小孩來說,這樣的動作跟賣萌沒兩樣。
應真道人顯然也絲毫不在意他的躲避,只是語氣十分溫柔地說道:“伽羅山是個風景如畫的洞天福地,它是天盤山脈整條靈脈的交匯點,靈氣充沛不遜昆侖蓬萊,凡人久居則壽算綿長,修士久居則真力充沛,是個很好的地方。”
這么好?
葉柏涵偷偷把眼睛睜開一條縫,偷看抱著他的道士。
應真道人自然不會看不到他這個小動作,頓時對懷中的小孩露出一個十分溫柔的笑容。
他容貌精致俊秀,膚色如雪又如玉,渾然不似人間之人。一頭烏黑長發,端整地梳成一束,即使御劍而行,卻巋然不動絲毫,垂落肩頭猶如幽深的光。
他沖著小孩露出的那一笑,連眼睛之中都是滿滿的溫柔和暖意,唇角眉間竟然都好似發著光一般。
葉柏涵看呆了。
他那兩世合起來都有點嫌短的人生之中,還真沒有人對他露出過這樣溫柔的笑容。非要說的話,這樣的笑容……大概最接近他娘……和媽媽的感覺。
葉柏涵一頭黑線。
他想起來這個修仙的瘋子之前說的話。
他說他是葉柏涵的爹。
葉柏涵上輩子的爹在他老小的時候去外地打工,結果走了就沒有回來了。這輩子的爹估計現今還在永安京里大發雷霆,因為他宮里的那群宮人竟然把他唯一的皇子給弄丟了。
葉柏涵內牛滿面想:父皇你千萬別怪我宮里的姐姐們,尤其不要怪玉霖姐姐,這絕對不是她們的錯,因為誰丫的能想到這個瘋子……他是個修仙的。
然而并沒有什么用。葉柏涵心里十分清楚,如果他能及時回去還好,一旦時間耽擱得久了,那么他那里的宮人大概都兇多吉少。就算保住了性命,下場也不會好到哪里去。
還有母妃……她不知道會多么擔心。
想到這里,他的目光不禁就有些暗沉下來。
他頭埋在應真道人的臂彎,不抬頭轉過來的時候應真道人本應當是看不到的。然而應真道人七竅皆已通神,觀人視物均不再局限于肉眼,對于葉柏涵的一舉一動自然都是了如指掌。
只可惜終究不能讀心,不能明白葉柏涵內心豐富的心理活動,所以對葉柏涵的心里預測也是牛頭不對馬嘴:“放心吧,這飛劍四周我已經布下了陣法,絕不至于讓你掉下去的。”
葉柏涵見他語氣溫和,一時之間并沒有要發瘋的跡象,到底沒憋住,開口問道:“你為什么綁架我?”
“綁架?”應真道人愣了一下,然后冷下了臉,說道,“我不是綁架你,我是要帶你去修仙……你沒聽清楚嗎?”
葉柏涵握緊了拳頭,說道:“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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