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1 漢王救我們來了(1/2)
徐州以北八十里,茫茫荒野之上,一眼望不到頭的狹長工地上,螞蟻一般的民夫們正在揮汗如雨,這是皇上下旨開挖的大運河工程,再往北面一點,就是煙‘波’浩渺的微山湖,人工運河和天然水系相連,方能節省人力物力。
即便如此,千里運河工程還是給百姓們帶來了無窮無盡的沉重負擔,朝廷子民是有徭役賦稅的義務的,除了有功名的人可以免除徭役之外,家家戶戶都要出勞力挖河,不但不給錢,吃食工具也要自己負擔。
皇帝開挖運河的初衷是貫通南北‘交’通,便于運輸兵力糧草北上,也方便傳遞政令,有了這條運河,大周朝的北方疆域將會高枕無憂,因此工期很緊,一層壓一層,各級官吏為之奔‘波’不休,到了老百姓頭上,更是壓的喘不過氣來。
千里運河,工程浩大,對于各級官吏來說,雖然事務龐雜繁忙,但是額外的油水也比平時多了不少,十幾萬民夫吃喝拉撒,征地,采買工具沙石木料騾馬,這里面的道道太多了,大官撈大頭,小官撈小頭,即便是村里的里正,也掌握著派遣民夫,‘抽’選丁壯的小小權力,撈點孝敬是正常的。
運河工程,對于平頭百姓就是一場浩劫,拋家棄子,吃苦受累,過著牛馬不如的生活不說,還要忍受工頭的欺壓;對于但凡手上有點權力的人來說,卻是一場盛大的嘉年華,絕大多數人的痛苦換來少部分的人幸福,怨氣越積越多,漸漸到了爆發的地步。
徐州北的工地,是運河中段的重要施工地段,大批工匠民夫云集于此,沒日沒夜的開挖,這是因為皇帝親臨徐州,雖然皇帝是為戡‘亂’而來,但是運河工地上的官員們尋思皇帝保不齊會到工地視察一番,此時不表現一番更待何時,于是這些天催‘逼’民夫們連夜施工趕進度,爭取早日完工向皇帝報喜。
本來民夫們的伙食是官府承擔的,但是負責后勤事務的官員為了自己的荷包著想,克扣了這批糧食,民夫們只好吃自家帶來的飯菜,這下民夫們可惱了,為朝廷干活出徭役本也是天經地義,可是官府居然不管飯就不通情理了,要知道一日兩餐干飯對于一個窮苦農民來說可是高昂的負擔。
民夫們聚眾鬧事,結果被官府彈壓下去,告狀無‘門’,民怨沸騰,加上趕工期,工頭們揮舞著皮鞭打得民夫們皮開‘肉’綻,憤怒的情緒在漸漸加深,來自于徐州府周邊民風彪悍的壯丁們經常‘私’下里嘀咕著關于漢軍和官軍中原會戰的事情,官軍越是失敗,他們越是興奮,當談到漢軍快要打到徐州的時候,民夫們一雙雙充滿血絲的眼睛便壓低了掃著那些趾高氣揚的監工了,嘴里低聲罵道:“別看現在鬧得歡,將來遲早拉清單。”
有一天,挖河的時候從泥土深處挖出一具獨眼石人,上面刻著古樸的篆字,經人辨認是“日月當空”四個字,恰好如今漢軍的軍旗正是以日月為標的紅旗,一時間傳聞迭起,都說大周氣數已盡,大漢即將復興,官府聽聞消息,迅速派出官差搜捕傳播謠言之人,次日凌晨便有幾十顆血淋淋的腦袋掛在了工地的旗桿上。
若是在其他地方,官府這些強力舉措可能還有點用,但是在民風相當彪悍的徐州一帶,如此血腥的手段只能適得其反,這些被殺的人都有三朋四友,各路親戚,平日里挨打挨罵也就罷了,居然砍起腦殼來了,民夫們的忍耐程度被觸及到了底線,于是乎,一場暴動開始了。
暴動開始的時候,皇帝還在徐州府養傷,得知消息之后龍顏大怒,迅速派遣一支禁軍前去平‘亂’,雖然只有三千人馬,但是訓練有素,武裝到牙齒的禁軍對付毫無組織協調指揮,只有鋤頭鐵锨的農民軍依然是站了極大地優勢,這基本上是一場單方面的屠殺,一時間人頭滾滾,腥風血雨。
但是這種局面并沒有持續太久,皇帝便倉皇難逃,棄徐州而去,這三千平‘亂’禁軍也成了一支孤軍。
……
徐州府,城頭已經變換了旗幟,漢軍兵不血刃進入徐州,漢王元封也隨著中軍抵達城下,看到張士誠曾經下榻過的行宮,元封饒有情趣的下馬準備參觀一番,正要進‘門’,忽然遠處喧嘩,有一平民打扮之人鬧著要見漢王,卻被親兵們攔住。
元封看那人有些面熟,便讓親兵放他過來,那人來到近前,磕頭行禮,急匆匆道:“小的是軍統司徐州分司的副提司,有要事稟報主公。”
元封道:“為何不去向你的上司匯報。”
那人道:“事態緊急,走慣常路子實在來不及了!現在徐州以北八十里處,朝廷官軍正在屠殺百姓,小的心急如焚,所以才冒犯主公大駕,萬望主公迅速派兵解救百姓于水火啊。”
元封急問:“到底怎么回事?”
那人便簡單解釋了一下,原來運河工地上發生的一切,包括挖出獨眼石人的事情,都是軍統司一手策劃的,徐州分司是個很小的機構,急于求成,好大喜功,辦事未免唐突,本來的意圖是策應漢軍,吸引朝廷的兵馬,但是兵馬沒吸引到多少,老百姓卻大量傷亡。
元封得知情況后不禁大呼:“荒唐,魯莽!”
事態緊急,軍統司不同于軍隊系統,無法調動兵馬,大軍剛剛入城,‘亂’的一塌糊涂,這位副提司也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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