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24 梟雄勿近(1/2)
出乎意料的是,柳松坡對元封這位故人的到訪并沒有表現出多大熱情,反而異常冷淡,簡單寒暄之后便道:“天‘色’不早,還下著雪,你且請回吧,改日兄弟再去府上拜訪。”
很尷尬,這簡直就是下逐客令了,柳松坡的冷漠有些不通情理,想當年元封曾在他縣衙中當捕頭,雙方合作愉快,查緝走‘私’,建立團練,蘆陽縣的經濟治安狀況大為好轉,元封又對柳家有過救命之恩,于情于理都不該這樣冷淡啊。
柳迎兒囁嚅著想說話,但是看到父親‘波’瀾不興的臉,又不敢開口了,元封覺得無趣,只得告辭。
從柳家出來后,雪已經下大了,天也黑了,透過街燈照‘射’,雪‘花’紛紛揚揚的飄落,兩人無言的走著,葉開突然問道:“他為什么要這樣?”
“柳大人是睿智之人,此舉定有緣由。”
……
“爹爹,你為啥趕他們走?”柳迎兒撅著嘴問道。
柳松坡沉著臉道:“你不是平時自以為聰明的么,怎么這件事想不明白?”
“‘女’兒就是想不明白。”
“想不明白就接著想,今晚不要吃飯了,把《資治通鑒》第六十一卷抄三遍。”柳松坡丟下一句話就要走。
此時大‘門’處傳來興奮地喊聲:“我回來了。”原來是柳靖云回家了,柳大公子一身酒氣,滿臉通紅,身上是嶄新的袍子,腳下是嶄新的官靴,進‘門’就大喊道:“吏部考功清吏司主事,正六品!哈哈哈。”
柳靖云賦閑多年,郁郁不得志,今天終于得償所愿,進了吏部為官,別看只是區區六品小官,那可是吏部中的‘肥’缺,今后再也不用當媳‘婦’的首飾換酒喝了,也不用受那些人的白眼了,這如何不讓柳靖云開心,所以從吏部出來之后,先去找朋友大喝了一場。
“孽畜,跪下!”柳松坡一聲斷喝,硬是把柳靖云的酒勁給嚇醒了一大半,下意識的就跪在了院子里的雪地上。
堂屋里掌了燈,晚飯也擺好了,老爺夫人和媳‘婦’坐著吃飯,一雙兒‘女’一個在書房抄書,一個跪在院子里反思,全家人都不敢勸老爺,晚飯就這樣在一種莫名驚恐的氣氛中吃完了。
吃完了飯,家人奉上茶來,柳松坡慢條斯理喝著茶,根本不看跪在院子里的兒子,柳靖云肩上的雪‘花’已經積了一層,眉‘毛’胡子也白了,可依然跪著不敢動彈。
媳‘婦’心疼丈夫,可是又不敢勸公公,只好將求救的目光投向婆婆,夫人知道老爺的脾氣,所以飯前并沒有相勸,現在氣也消了,罰也罰過了,夫人便開言道:“老爺,靖云喝了酒,地上冰寒,受了寒氣得了病,你怎么向他的生父‘交’代。”
這柳靖云本不是柳松坡的親生兒子,而是柳家一個老管家的兒子,老管家對柳家有恩,所以柳松坡將此子收為養子,視若己出,可惜這個兒子不愛讀書,練武也馬馬虎虎,好不容易考了個武舉的功名,一直也沒出仕,今天忽然得了吏部的‘肥’缺,怎么能不欣喜若狂。
夫人的話很有作用,柳松坡放下茶杯,依舊沉著臉道:“讓這個孽畜起來吧。”
柳靖云的‘腿’都跪麻了,膝蓋上濕淋淋一片,也不敢‘揉’‘腿’,上堂繼續跪下聽父親訓斥。
“今天去吏部了?”
“是。”
“吏部給了你考功清吏司主事的職務?”
“是。”
“這個職務你不能接。”
柳靖云猛抬頭,太陽‘穴’砰砰的跳,愕然,驚訝,失望,一句為什么就要脫口而出,但是看到父親堅決的表情,他還是強忍住了。
柳松坡知道兒子的心情,靖云不比迎兒,腦子里缺根弦,啥事還是點透他比較好,此時夫人和媳‘婦’已經開始收拾桌子了,堂中沒有外人,柳松坡嘆口氣道:“為父何嘗不知道你的心思,只是這吏部的職務確實不好做,你也不想想,為什么頭幾年沒人照應你,偏偏是現在。”
柳靖云再愚鈍,也在京城中‘混’了不少年,多少懂得一些道理,他小心翼翼道:“難道說爹爹要復出了?”
柳松坡點點頭:“圣上有這個意思,為父一生清廉,兩袖清風,不愿接受任何人的恩惠,你知道這是為什么么?”
柳靖云懵懂的點點頭,又搖搖頭。
“市井小民都知道,吃人家的嘴軟,拿人家的手短,吏部主事是‘肥’缺,這個官位的行市你應該知道吧?”
“嗯,這個兒子知道,沒有十萬兩銀子拿不下。”
“這就是了,十萬兩銀子拱手送到跟前,我怎么能收。”
“可是……唉。”柳靖云知道說啥都白搭了,這個官職和自己從此成為平行線,永遠不會再有‘交’集。
不過他并不是很難受,失之桑榆收之東隅,雖然主事當不成了,但父親重新復出,所帶來的好處也是不少的,起碼兵部那些家伙不敢敷衍自己了,就是憑本事自己也能‘弄’個小官當當。
是夜,柳松坡披衣站在院中,京城不比西北鄉下,燈火璀璨,映照著半天天空,雪依然在下,院子里的一株梅‘花’正傲雪開放,梅‘花’清幽,暗香浮動,但柳松坡的心思完全不在景致上面,自己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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