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6 敦煌會館(1/2)
溫彥最終還是沒被處斬,這個案子被柳松坡接管之后,好歹念及舊情給了溫彥一點薄面,給他留了個全尸,斬刑改成了絞首。
溫彥原來還抱著一絲希望,指望將自己押往京城‘交’大理寺論處,可是皇上早就不耐煩了,將他就地削職為民就是想省了這個麻煩,過年前趕緊處死了事。
宣判之時,溫彥的家眷得以去探視自家老爺,自從那天老爺意氣風發的去衙‘門’辦公之后,‘女’眷們還是第一次見他,牢籠中,早已不見當初那個‘精’神矍鑠的老爺,取而代之的是一個形容枯槁風燭殘年的老者,原來溫彥保養的極好,雖然五旬開外卻依然是滿頭烏發,現在卻是一頭銀霜,凌‘亂’的白發披散著,枯瘦的臉上沒有表情,整個人的‘精’神已經垮了。
‘女’眷們淚眼婆娑,溫彥望著她們也滴下淚來,張張嘴卻不知道說什么好。
“溫彥,柳總督網開一面將你改判絞首之刑,給你留個全尸去泉下見列祖列宗,你謝恩吧。”前來宣判的監察御史孟葉落淡淡地說。
此時溫彥已經沒什么好說的了,自始至終柳松坡都沒有見他,這幾天他在牢里不停地說自己冤枉,是被孟御史陷害的,可是牢子們充耳不聞,凡是被關進監牢的人十個里面就有九個說自己是冤屈的,誰有閑心管你啊。
他只是沉重的點點頭,表示接受這個判決,‘女’眷們哭成一團,眼睜睜的看著自家老爺被押出監牢,瘦弱的身體上只穿著薄薄的中衣,這些天來溫彥很少吃飯。體重急劇下降,雙腳都不著地,被兩個強壯的獄卒架著走出牢‘門’,來到監獄的院子里。
冬日的太陽并不刺眼,但是多日不見陽光的溫彥依舊被刺得睜不開眼睛,凌‘亂’的白發在寒風中飄舞,獄卒給他戴上沉重的腳鐐,拉到院子里的木架下面,木架子是臨時搭起來的,上面垂下來一條結成圈狀的麻繩,這就是專為溫彥搭建的絞首架。
這是一場不公開的死刑,監獄的院子里除了溫彥的家眷就只有幾個獄卒,幾個監刑的官員。
“溫彥,你還有什么話說么?”孟葉落進行著最后的程序。
溫彥緩慢的搖搖頭,忽然又點點頭,開口道:“如果有來生,一定不再入官場。”
絞索套上了溫彥的脖子,獄卒一腳踢翻他腳下的凳子,自身的體重和腳上的鐵鐐使得溫彥迅速往下一墜,脖子上的絞索忽然套緊了,臉‘色’變的烏青,想掙扎,可是雙手反縛動不了,只能從喉嚨里發出幾聲嘶啞的呻‘吟’,身子無力的扭曲了幾下,死了。
溫彥的死相很難看,舌頭伸的老長,大小便失禁,獄卒把他從架子上放下來,找了張破席子隨便一卷,就等人抬出去找個‘亂’葬崗子埋了便是。
溫彥的家眷倒是想把老爺的尸首送回故里安葬,可是他們家產已經被沒收,就連自己都入了官籍,哪有這個錢這個力去辦啊,只能看著老爺被人像拖死狗一樣扔上騾車拉了出去。
“大仇得報,鄉親們可以安息了。”自始至終目睹了行刑過程的十八里堡眾兄弟們長出了一口氣,幾年的仇恨終于得報,每個人心中都有一種輕松地感覺。
天漸漸的黑了,噼里啪啦的鞭炮聲響起,今天是除夕啊,辭舊迎新的日子就要來臨了。
“走,喝酒去!整理發布于ωωω.ㄧб”元封招呼著兄弟們,走出了‘陰’暗的牢獄。
……大周天佑十六年的第一天,長安城陽光明媚,街上人頭涌動,新年新氣象,秦王就藩長安,陜甘總督也換了新人,長安城在大周的地位與日俱增。
所有的商鋪都敞開大‘門’做生意,穿著嶄新的小伙計站在‘門’口吆喝著招攬著同樣穿著嶄新衣服的顧客們,也只有過年的時候人們才會敞開了‘花’錢,買點新衣服,新器具,新年伊始,總要添點新家當才是么。
街上車馬流動,達官貴人們都趁著這個機會走動走動,聯絡感情,一輛裝潢‘精’美的馬車從尉遲府中駛出,走到半路上,車里的丫鬟忽然敲敲車窗:“改道,去城南。”
“不是去黎夫人府上么?”車夫驚訝的問道。
“少廢話,你第一天替小姐趕車么?”受到自家小姐的熏陶,連丫鬟都彪悍起來。
車夫無奈道:“去哪里?”
“城南敦煌會館。”
敦煌會館是新起的名字,原來那地方叫‘波’斯舞寮,是個不怎么有人氣的場所,可是自從它對面的紅袖招失火焚毀之后,這家新開張的會館生意卻一下子火爆起來,據說頭牌是一位來自西涼的異族‘女’子,能反彈琵琶,號稱在長安尋訪能教她彈琴的師父,尋了半月也沒尋到,師父沒找到,名氣卻打出來了,長安城里喜歡音律的人都喜歡去那里玩。
敦煌會館,顧名思義不是娛樂場所,而是類似同鄉會之類的‘私’人俱樂部,想看‘艷’舞,嫖娘們的概不招待,來往的都是文人墨客,貴‘婦’名媛,彈琴品酒,‘吟’詩作對,當然會館里的酒水食品場地也不是免費的,客人們根據自己的財力打賞便是,有錢的多拿點,沒錢的一‘毛’不拔也不是不行,不談錢,談的是藝術,這就是敦煌會館的特‘色’,這樣一來,會館的底蘊和檔次一下子就上去了,收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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