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8 老李(1/2)
這天下午元封領著人從蘭州去往河口鎮,剛上路就遇到有人在光天化日之下殺人,十幾個騎士縱馬追趕一個商人打扮的中年人,眼看騎士就要開弓放箭射死那人,元封迅速發箭,羽箭幾乎同時命中目標,騎士應聲落馬,那中年人也中箭栽倒在地。
看到老大出手,少年們也紛紛抽出腰刀沖上去,對方看他們人多勢眾氣勢洶洶,倒也不敢纏斗,撥馬便走。
此事蹊蹺,那些騎士身穿皮甲手持弓箭長刀和十八里堡的保丁倒有些類似,居然敢在蘭州郊外公然殺人說明他們很有背景,元封不敢久留,命人將那商人救起迅速撤離現場,繞道去往河口鎮。
元封救人純粹是出于路見不平拔刀相助,那商人背上中了一箭,倒下的時候太陽穴撞了一下,看樣子傷得不輕,人已經昏死過去,身上也沒有任何能說明身份的東西,只好先把他放在馬車里。
顛簸了一路,終于抵達河口鎮,此次前來河口鎮是為了支持光明鹽的首次發售,昨日由楚木腿帶隊,第一批打著十八里堡字號的光明鹽抵達了河口鎮,聽說巡商分府的官員都去道賀了呢,衙役們更是幫著維持秩序,私鹽生意做到這份上也算是空前絕后了,就連以前的蘭州李家也沒這么囂張啊,不過十八里堡人做事很地道,從不仗勢欺人,私鹽的價格也夠公道,給衙門的孝敬也是以前不少,總之他們接手私鹽買賣,沒有人不樂意。
生意做大了,很多問題接踵而來,貨物多,客戶多,來往的銀錢也多,私鹽生意和販馬不一樣,批零兼營賬目復雜,這牽扯到銀錢的問題,又舍不得用外邊人,只好先找幾個本子記著,等元封他們來了再做打算。
那個商人在路上就接受了醫治,箭矢被剜出,敷上了金瘡藥,可是當他醒來之后卻說不出自己的姓名,問他是被何人伏擊,就更加說不出來了,看來是那一下摔到腦袋了,河口鎮商家云集,這人又是商人打扮,想必有人認識呢,于是元封便讓人領著他沿街走了一遍,可是居然沒個人認識他,元封無奈,只好暫時收留此人,沒名字不好稱呼,眾人便稱他為“老李”。
老李的腦子受到重創,眾人也不讓他干什么力氣活,就留在鋪子里掃掃地,收拾個桌椅板凳,燒茶倒水啥的,先這樣干著,等以后又機會去涼州、長安這種色目人聚居的地方之時,再幫他打探自己的身份。
在十八里堡眾人眼里,元封就是神童的代名詞,凡事只要讓他拿主意準沒錯,現在私鹽生意做大了,凡事都要立個規矩才行,要不然誰都能定價,誰都能從柜上支錢,那不就亂套了,所以楚木腿才把元封從蘭州請來定個章程。
可是元封也不懂這一套啊,你若是問他行軍打仗筑城扎營,或者刀法箭術啥的,他能給你說一大通,可是這買賣行上的玩意,沒學過啊。
面對厚厚的賬本,元封一頭霧水,怎么看怎么覺得不對勁,但是哪里不對勁又說不出來,只好道:“先這樣記著吧,以后慢慢再想辦法。”
“這怎么能行呢?”忽然旁邊有人驚呼道,眾人一看,竟然是老李在說話,他在幫元封倒茶的時候瞥見了賬本,情不自禁的發表了看法,但是說完之后就后悔了,大概是覺得自己一個下人不能這樣沒規矩。
老李這人很忠厚,平時話語不多,干活利索又勤快,大家都很喜歡他,此時他忽然對賬本提出看法,難道說賬本激起了他的某些回憶?
元封饒有興趣的問道:“老李,你說說這賬本有何不妥之處?”
老李道:“首先不是這種記法,應該用格子分開,日期,賬目、數額、經辦人分別填寫,同樣的科目要在兩本以上的賬本上記載,互相對照防止錯漏,然后再匯總到總賬上以便查找,另外這數字是不能隨意改動的,誰改的誰加蓋名章以示負責,賬本更不能隨便撕毀,就算是墨汁打翻在上面也得留著。”
元封眼睛一亮“老李,你以前是賬房吧?”
“這個……不好說,這記賬的規矩我也是懂點皮毛,至于以前在哪里學的,真的想不起來了。”老李說著,煩惱的錘著自己的頭。
“無妨,就算懂點皮毛也比我們這些半吊子強,干脆你就來做鹽鋪的賬房吧。”
“這,行么?”老李遲疑著不敢答應。
“當然行了,我們都不懂這個,你就先把擔子挑起來,帶幾個徒弟出來就更好了,我們的生意越來越大,缺人才啊。”
老李猶豫了一下終于答應,把楚木腿高興的什么似的,他認定老李是個老行家了,肯定不光會記賬,還懂得存貨收發之類的法子,便拉著老李去倉房指點了,他們走了之后,葉開問道:“封哥兒,這人來歷不明,把咱們的賬目交給他管理,可靠么?”
元封道:“他身上的箭傷你也看見了,差點就要命的,頭上磕了那一下也不是假的,若說是有人使苦肉計打入咱們內部,這計策未免太真實了點,咱們堡子里讀書人不多,又不敢依仗外人,反而是他這個失憶的人最合適。”
于是老李就這樣在河口鎮住了下來,同時一個驚人的消息傳來,尉遲家的當家人尉遲光遇刺身亡,尉遲家元氣大傷,不得不收縮生意,把精力投入到家主爭奪戰中,蘭州這邊的當家人尉遲炯是候選的熱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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