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9章299休沐
    陸清石吃了幾塊切得薄薄的肉片，桌上的肉便已經(jīng)見底了。嘴里還沒沾多少葷，肉也沒嘗出是什么味道呢。
    他從家中帶來的食譜也英雄無用武之地，盛院長沒容許他像別的弟子那樣，自己開一個小廚房。陸清石的一日三餐，都是觀云學(xué)院的廚娘負責(zé)的。
    味道算不上太好，卻也跟外邊的飯館的水平相距不遠。
    對此陸清石連吃了兩天素之后，打扇捧茶時萬萬不敢再胡思亂想，神游太虛了。反而是睜大了眼睛，努力地看著。他把他沒看懂的地方，拿出來問盛先生。
    盛修道：“你且把它們都記下，觀云的藏書閣，你去過沒有？”
    陸清石點點頭，又搖搖頭。
    盛修給了他一張牌，和藹地摸了他的發(fā)頂?shù)溃骸叭ダ镞吙纯矗賮韱栁伊T。”
    陸清石點了點頭，并不覺得失落。反而是鼓了鼓腮幫，鼓起勇氣來道：“先生，今夜的飯食可有雞腿？”
    盛修笑而不語。
    這天晚上，陸清石看著一桌的綠色，整個人都不好了。
    謝泉跟陸清石不在一桌上吃飯的，看著這一桌的綠也是有些發(fā)憷。大口喝酒大口吃肉的日子過慣了，天天吃素，換成他他也受不住。可是無奈，他也不能公然拆院長的臺，跟他對著干。只能勸著自家少爺，多吃點，吃飽些。
    陸清石挑了好幾樣青菜就著飯吃飽了肚子，晚膳的湯水中，隱隱浮著一點肉沫沫。他拿勺子把肉一粒不剩地都挑出來吃了個精光，晚上睡覺得時候仍然覺得腹中沒有肉味，饑餓得難以入眠。
    次日，他看書更加發(fā)奮了。一直鉆研著棋道，把淺顯入門的那篇翻來覆去反反復(fù)復(fù)地看了個透。信心多了一點兒，整個人都隱隱搓手期待先生的好友趕緊來尋訪，他又能打扇捧茶了。
    只可惜……后來他翹首期盼的先生的友人，始終沒來。
    他也連吃了七八天的素。
    滿了十日，陸清石沒等來盛先生寬宏大量的認可，反倒是迎來了休沐，住在書院里的學(xué)子都能放一日的假。陸清石坐著馬車回陸宅的時候，就見到長姐在門外迎他了。
    十日未見，陸清婉看著幼弟沒多大的變化。臉色白里透紅，漆黑的眼亮汪汪仿佛水洗。只除了身上穿著學(xué)子的袍衫，看起來更清肅正經(jīng)了些。
    她牽了幼弟的手，笑道：“這幾日在書院過得可好，同師長交好否？”
    陸清石眼巴巴地沖著里頭看，旋即點了點。
    “好。”
    陸清婉看著他雙眼冒光，一副餓狼似的模樣，忍俊不禁。不免道：“石頭餓了嗎，嗯，姐姐以為石頭在書院用過了飯才回來。這會……”
    陸清石聽了長姐的話，臉上的表情有些龜裂。適逢這時，他的肚子也應(yīng)景地咕嚕了聲，沉默地回答了陸清婉的話。
    陸清婉勾了勾幼弟的鼻，捏著他崩潰的臉蛋，不緊不慢地補充道：“你姐夫還沒回來，他的那份，可以讓給你吃。”
    陸清石聽了，黯淡的眼頓時又恢復(fù)了生意，煥發(fā)出光來。他三步并做兩步，邊走邊同長姐說：“石頭做錯事了，先生罰石頭吃了七天的青菜。”
    他用小拇指比劃了一下：“每天能吃的肉，才這么一點點。肚子餓死了。”
    陸清石說著說著，走到屋里頭，看到滿桌子的菜，話頓時噎在喉嚨里了。
    這哪里是長姐敷衍他的“姐夫的那份讓給你吃”，分明就是特意開了一桌，做給他吃的。上邊四個葷菜兩道素菜，全都是比照著他的口味來做。陸清石下意識地吞了吞口水，感動得差點沒有紅了眼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