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6雪竹(1/2)
036雪竹
徐凌說完之后,深深地看了陸清婉一眼,略有所思,陸清婉怒而瞪了他一眼:
“你愛干便干,別指望著我還會感激你。你說得沒有錯,我看見你就生氣,容易動怒。你看看自己都做了些什么,擅闖民宅,還不問自取。不把你押到村長那問罪都是客氣的。還指望我不生氣?”
“那還真是多謝小婉的不問罪之恩了。”徐凌抿唇笑了笑,將手中的碗還給了陸清婉。
“你也別提什么照拂不照拂,你要是能少出現就是對我們的照拂了。”陸清婉說完啪地一聲關了門,徐凌碰了一鼻子的灰。苦笑著摸了摸鼻子,手上還捧著那只裝水的碗。
“連碗都不要了。”真像只被惹急了的兔子,徐凌低低地發起了笑。
陸清婉見過了徐凌之后,心里氣得很。她真是一點都不明白徐凌怎么會這樣兩次三番地再來糾纏,一點也沒有放棄的模樣。
陸清婉雖是打心底里恨上了徐凌,但是并不代表著自己的心就被這份恨意給蒙蔽了,看待徐凌處處不順眼。
但是方才那一瞬間在陸家庭院墻外蹲坐的狼狽的男人,陸清婉真是有一種說不出來的感覺,仿佛當年的徐凌又回來了。清雋秀致,沉默寬厚的徐凌。這才是她印象中的熟悉的,掏心掏肺地放在心上的男人。而不是那個步步高升之后變了心的冷情的男人。
這種感覺真是讓陸清婉感覺到心頭窩火,記吃不記打。她到廚房弄了一碗粥,咕咚咕咚地幾口喝完,懷著一肚子的氣繼續繡她的雪竹了。
一連幾天心里存著氣,陸清婉把自己完完全全地埋進了刺繡的活計中,不讓自己分出半點心思亂想。原本按計劃需要耗費兩旬才能完成的大幅繡作,不出七日,陸清婉已經完工了。
原本生趣盎然的江南雪中竹景,幾乎傾覆,完全換了一個風格,換上了大片暗沉陰冷的線。枯竹敗竹,錯亂的竹葉和幾乎被嚴雪遮掩住的竹子,一起構成了變化詭譎,雜亂紛繁的畫面。圖中不僅僅是雪了,雪中還添了勁風。吹折了老竹,斷殘了一地,被雪覆蓋。枯黃衰敗的氣象也不似原本欣欣向榮的傲然凌立了,而是被幾乎如蓋的積雪壓彎了直腰,唯有一點點原先冒出的新嫩綠。
越枯敗,越滄桑,越是襯得這抹新綠的可貴。仿佛黑夜中獨獨亮起的一豆點兒光輝。
中秋也將近了,拿這幅繡作去換了錢手頭寬松些,也能和石頭好好過個中秋,吃點豐盛的。陸清婉的腦袋里可是裝了一大堆好吃的菜肴,有身份有地位的大家族,每次宴饗都有長長的一個菜譜,光是念就能念上一炷香。
汴京金粉鋪
一個身穿蔥綠色的散花如意云煙裙的妙齡女子,圓溜溜的眼珠打量了擱置在角落不算打眼的各色帕子。身旁的侍女會意地上前詢問:
“這個帕子我家小姐看上了。”
打著算盤的伙計停下手中的活,原想報出價錢的嘴看見了眼前富貴逼人的小姐之后,忍住了。
他小聲地跟侍女揚了揚手,示意一百兩。侍女波瀾不驚地從兜里掏出一百兩的銀票。
“這一百兩就給賣了,本小姐也喜歡得緊,這樣吧,二百兩,給我給包好。”另外一個聲音生生地插了進來,蔥白的手指夾著兩張各一百兩的銀票,拍在實木紅漆桌上,聲音大得嚇人。
生生地多了一百兩的銀子,小伙計心頭一熱,但是看了眼前兩個身份皆是不低的女子,卻是打了個哆嗦:
“這個帕子是那位小姐先看上的,這……您看?”
徐州梁縣金粉鋪
“掌柜的,汴京有來信。”穿著深桑色短衫的差遣下人嘴里嚷著。
金掌柜撕開信,琢磨著汴京那邊怎么會有信到自個兒這里來。待撕開后,反反復復地讀了幾次才確認下來。他喃喃自語:
“一千兩……真是一千兩?”
金掌柜向來不錯的記性,讓他想起了信上所說的備受追捧的繡帕來自于何處。就是出自前不久他還想聘請做教導師傅的陸姑娘。那時帕子掛在鋪子里賣不出去,他索性收了送去南邊更大些的商號。卻沒想還引來了這樣一出。
這一千兩可頂得上他管的這個金粉鋪子幾乎整整一年的盈余。便是在汴京的金粉鋪子,地處旺市,客流如水一個季度也不過兩三千兩的盈余。
可沒曾想過,三十兩收上來的帕子生生給賣了個千兩銀子。連遠在汴京的金粉總鋪都注意上了,特地給金掌柜捎來了一封信。
金掌柜因了獻上了這一套帕子,被東家賞了二十兩。
金掌柜想起這里還還存著上回陸師傅賣出的粉袋、護膝、枕巾、手套,一件都沒有賣出去。這玩意在梁縣不值幾個錢,到了汴京反倒得了貴人的青眼。
金福眼睛瞇得成了一條縫。甭管是不是碰巧走了運,這上頭既然提到了,他就該提起心注意起來。
“富貴,算著日子陸師傅還有多久再來賣繡品?”
“掌柜的,你說的是那個模樣俊俏俊俏的陸師傅?”負責灑掃的小丫頭插了一嘴:
“陸師傅還有大半月才來呢。”
金福有些遺憾地翻了翻賬本,略有些發熱的心暫且按下了。他暫且先將這四件兒雅致得緊的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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