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章 白發(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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河沿,葉長生與楊文分別帶著荒鴻石的無頭身軀以及頭顱來到了住處。
這具尸體并不重,因為血早已流盡,只留一副驅殼在這。
荒鴻石有和他們講過,他的妻子便葬在屋子的不遠處,即那處花海的所在,葉長生等二人覺得,若是荒鴻石還在,想必也會同意將他與妻子合葬在一起。
“囧囧,不要看!”
突然,葉長生注意到了河沿邊上的囧囧,那個看似冷淡如冰般的女孩,內心卻有著極為滾燙的源泉,從第一天起葉長生便知道,這個女孩的內心即堅強又脆弱。
此時她正回頭,葉長生驚覺,大吼著讓她別轉頭,他不想讓這一個小女孩看見這么殘酷的一幕,兩年前她已經沒了母親,又怎能在兩年后又沒了父親?”
楊文更是想沖上去蒙住她的雙眼,只是這一切都來不及了。
“沒事的大哥哥,我都知道了,也都看見了,這沒有什么,世人皆有生死。或早或遲,或快或慢。”囧囧淡淡的聲音隨著她的轉身傳來,震驚了八方四野,是那么的空靈,是那么的如若幽蘭……
她的臉頰,不帶任何情緒。她的話語,如同極地的寒冰。
楊文驚詫,沖上去想要蒙住囧囧雙眼的身形都為之一頓,覺得這不像是一個孩子能說出來的話,哪怕囧囧再與眾不同,也不可能。
葉長生只感覺無比自責,心中有股悶氣,看到囧囧的這幅模樣那種心態更是徹底爆發出來。
“是大哥哥的錯,沒能做到答應你的事情。”他的雙拳捏的緊緊的,指甲刺入肉中,絲絲血跡從指縫間留下。
在這個蒼白無力的結果面前,那些憤怒、不甘、悲涼,又能算得了什么?
“大哥哥,這不怪你。我想大哥哥你應該知道我的能力,我不能真正的看到未來,卻有一種可以看見的預感,他的死,我已經看到了。”囧囧指了指葉長生與楊文手中的尸體,也就是她的父親。
一個人,知得了天知得了地又如何,世上所有的一切結局,并不會因為你知不知道而更改,它在初始時便已定下。
世人常說的逆天,逆得了天又如何?或許那便是早已定下的結局,只是你不知道而已。
她沒有半分怪葉長生的意思,但這卻讓葉長生更加的愧疚了,答應的未能做到,做到的未曾答應……
他張了張嘴巴,卻又無聲傳出,他想說的有很多,卻又都說不出口,他怕其中的任何一句都會牽引出眼前這個看似堅強無比的女孩的內心。
囧囧柔弱的身軀站立在風中,微風拂起了她的黑發,黑色如瀑。
“我早已知結局,只是我認為我能改變這一切,為之去傾盡所有,不惜讓大哥哥你去冒險,最后還是失敗了。”
“呵呵……”
囧囧嘴角一咧,竟露出一抹自嘲的笑意,冷淡如霜。
葉長生心中一揪,這是怎樣的一種痛苦?早早的便預知身邊的人將在何時死去,想去更改卻又無力更改結局,只能眼睜睜的看著一切都隨風而逝。
他的心中在痛恨,痛恨老天為什么要讓這么小的身軀承擔著這么大的痛苦,唯一的親人也要將其奪取,
“媽的,老子忍不下去了,我這就去砍了那黑風匪為石叔報仇!”
楊文忍不住大罵,一拳打在身邊的大樹上,落葉飄零而下,落滿了一地。
葉長生不言不語,心中百感交集,他終于明白當他離開這里,去山中尋人時,囧囧為何會用那種眼光為他送別了。
小女孩不怒不悲,面色不變,她的堅強超乎了所有人的想象,又或者說是她變了,內心變得更加古井不波,像是世界上無論何種的事情都無法打動到她。
他的心更加的靜了,再滾燙的內心,也是會涼的。
在葉長生與楊文驚駭的目光下,她黑色如瀑般的長發從根部開始變黑,逐漸蔓延,僅幾個呼吸便滿頭白發,迎風飄揚,雙眸間有數不盡的滄桑,她漸漸的將頭抬起來,直望高天。
“阿爸……只是去找阿媽了而已。”“
他們會回來的,他們答應過囧囧要陪囧囧看花海盛放。遲早有一天,他們會回來的,我在這里等著他們,等著他們的歸來……”
說到最后,甚至帶上了哭腔,她終究只是一個孩子,內心再強大又能如何,終究是會忍不住哭的。
她弱小的身軀栽倒在地,葉長生急忙走了過去,輕輕的扶起她,只見她的眉宇凝聚滿了陰云,面色憔悴。她的內心已經非常無力了,無力到她再難以支撐這具身體站在葉長生的面前。
“她怎么了?”楊文問道。
“她太累了。”
“我不知道為什么,總想掀開這天,質問它為什么要讓一個孩子承受這么多。”楊文痛心疾首的看了囧囧一眼,指著頭上的藍天惡狠狠道。
“我也想掀了這天,不過有些事,總得有人去承擔,囧囧已經承擔下了她的那一份,而我們也要承擔起我們的那份。”
“你是說?”楊文拉長了聲音,不敢確定,不過卻已有想法,并且確定有十分之八九是正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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