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自棄(1/2)
?兩人回到喬閣時,紅玉正在院子口翹首以盼,面上是說不出的焦急。
待看到兩人的身影是,方才松了口氣,沖著墨玉埋怨道:“怎地去了那么長時辰,你也不勸勸娘子。”
墨玉已是收了面上種種表情,現(xiàn)下是如往常般穩(wěn)重的溫柔的淺笑,她朝著紅玉歉意的笑笑,只沒有說話。
宋喬勾唇,道:“我這不是回來了嗎?在自己家中,沒甚好擔(dān)心的。”
紅玉雖然不贊同,卻也沒再說什么。自宋喬離了喬閣,她便覺得心中空空落落不安的厲害,很是害怕再發(fā)生何事。她也知自己實在過于緊張,可……只要閉眼她便想起娘子昏迷不醒毫無生氣的模樣,這讓她心慌,讓她很是難受。
喬閣內(nèi)靜悄悄的,每個丫鬟皆是沉默的做著手上的活計,力求不發(fā)出一絲絲聲響。
退了外衫,任由墨玉紅玉為她凈面凈手,宋喬閉眸,喬閣內(nèi)失了以往的活氣啊。
罷了,也許過段日子便好了。
晚間,宋夫人來到喬閣,便看到宋喬捧著卷書集,一會兒蹙眉一會兒了悟,正全神貫注的看著。
正做著繡活的青玉看到宋夫人,忙站起身,恭敬的行禮。
宋喬這才從書中抬眸,看到宋夫人嬌嬌的喚了聲母親,隨手將書扣在一旁,然后揉揉酸痛的眉間。道:“怎地也沒個丫鬟通報一聲。”
這幾日的晚間,宋夫人都是陪著宋喬的,今兒也不例外。
她走過去摸摸宋喬柔順的發(fā)絲,道:“怎地如此用功?”
“整日窩在床上,無聊的緊,便隨便找本書來看。”宋喬就著宋夫人的手乖巧的蹭了蹭。
宋夫人淡淡的應(yīng)了聲,接著道:“莫在晚上看了,燈光畢竟昏黃,時辰長了,恐是傷眼。”
“嗯!”宋喬乖巧的應(yīng)了,然后道:“母親,您不用每日都陪我睡的,我已經(jīng)沒事了。”
宋夫人喟嘆一聲,沉默不語。怎么可能會沒事呢,幾乎每夜她都會驚醒,然后睜眸到天亮。只為了讓自己放心,這才忍著心中的害怕和驚恐,做出這般開朗的模樣。宋夫人便也沉默只當(dāng)自己不知道,可是每夜的每夜,她都能夠聽到阿喬在睡夢中那不受控制的哭泣聲。
“過幾日再說吧!”宋夫人道。
宋喬無力,她知自己每夜都做夢,夢中的結(jié)尾總是寶兒那張青紫的冰涼的臉,醒來面上總有淚痕。她很是害怕母親發(fā)現(xiàn)之后想到別的地方去,可是無論何種辦法,她都無法控制不讓自己夢到寶兒。
這一世她怕是只能在夢中看到他了!
母親兩個又說著今兒為小三郎洗三的趣事,宋夫人道這小宋璞真真是個乖巧聽話的小郎,整個過程只睜著那雙琉璃般的眼睛,眼珠子滾滾圓圓的轉(zhuǎn)個不停,卻是一聲也不哭的。
然后宋夫人又笑道:同阿喬小的時候很像。
宋喬便也跟著笑。
韓府內(nèi)。
韓幀抱著酒壇子歪歪斜斜的倚在桌子腿上,雙眸深陷且迷蒙,整個臉消瘦虛浮,唇上更是長滿了胡渣。本來潤澤的黑亮的長發(fā)此時如同枯草一般覆在他的面上、身前,讓他整個人如同瘋癲之人。
湘蘭跪在他的身邊,去奪他手中的壇子,卻被他一把甩開,撲倒在一側(cè)。
她便再也忍不住,眼淚撲簌簌的掉了下來,又速的爬到韓幀的面前,去拉扯他,哭求道:“三郎,我的好三郎。婢子求求您了,您已是好幾日沒有用一點餐飯,只拼命的喝酒。這樣下去,您的身子受不了。”
“您要是傷心難過,您要是不順暢,您打我罵我,怎么都行,求求您了,您別糟蹋自己行嗎?婢子心疼啊,婢子真的心疼你啊!”
韓幀睜開眸,看著哭的好不凄慘的湘蘭,譏笑一聲,“你心疼我?你有什么資格心疼我?我的身子想怎么糟蹋都是我自己的事,跟你有什么關(guān)系,少在這兒假惺惺,滾。”
每一個字都像是一記重拳狠狠的砸在湘蘭的心上,她慘白了臉色,哆嗦著唇角,眼淚成串的往下掉。沒資格,她竟是沒資格嗎?腦子一熱,她便不管不顧的撲倒韓幀的身上,使了全身的力氣抱住他,去親他的唇。那雙渴望已久的美麗的薄唇,只現(xiàn)在這張唇上卻滿是干裂的口子和翻起的肉皮。
磨得她嬌嫩的紅唇生疼,可她仍然覺得幸福。
又幸福又絕望。
韓幀未進粒米,身上軟綿綿的,哪里有什么力氣。他又驚又怒又是大恨,想要將湘蘭從他的身上扯下來,只哪里敵得過她的力氣。
漸漸的便也不再掙扎,任她作為。
只眸中冷郁沉寂,還有著漫天的痛恨。
看,他確實無用,現(xiàn)在更是如同一攤爛泥般被個卑賤的丫鬟壓在身下。
若是……若是他的阿喬看到這一幕,她會怎么樣?
他的阿喬是不是也受過這種侮辱?
心里的痛楚一陣過一陣,這幾日,他都想要去看看阿喬,看看她如何了?她是不是會哭?會不會害怕?有沒有恨他怨他?有沒有想他?
只是他不敢,他甚至連門都不敢出。
他害怕,害怕別人對著他指指點點?害怕那些不屑的嘲諷的目光。
何以解憂?唯有杜康。
可是不管用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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