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6.不會答應(yīng)(1/2)
楊夫人在黑夜里默默地想了很久很久,她曾以為做為女人就像自己一樣度過一生才是正確的,但沒有想到自己教養(yǎng)出來的女兒卻正是相反,走上了一條完全不同的路,她一直為她擔(dān)心,恐她不能順?biāo)欤F(xiàn)在才發(fā)現(xiàn)自己的擔(dān)心都是多余的。甚至現(xiàn)在楊夫人覺得,也許女兒這樣的一生才是更好的吧。
再見到親家時,楊夫人的語氣悄悄地改變了,她先前總是覺得自己要對梅氏恭敬些、退讓些,以此換得她對女兒好,現(xiàn)在才明白過來,其實這些都是沒用的,而且也是枇杷不需要的,她一個人,不,不是她一個,是她和淳哥兒都能應(yīng)付得很好,根本不需要自己幫忙。
于是她便笑著道:“孩子們的事,就由著他們?nèi)グ?,畢竟都不小了,又這樣能干懂事,比我們要強(qiáng)得多了?!?
梅氏本來昨天隱隱透露一些不滿,今天正打算把為了兒子竟然失蹤了的可憐的史三娘的故事講給楊氏聽,再請她幫忙為自己娘家女孩說話,逼著枇杷答應(yīng)給兒子納妾,沒想到今天楊夫人的話風(fēng)就完全變了。
說起來梅氏并非大奸大惡之人,她無論頭腦還是能力也夠不上做大奸大惡之人,至多是有點不夠善良吧,而且她想給兒子納妾的原因也并不是針對枇杷――即使兒子娶了別的媳婦,甚至她自己的娘家親侄女,她恐怕還是會如此的。
不管是出于寵愛兒子、提高自己的地位、拉撥娘家、打壓媳婦、滿足虛榮心等等方面,她都覺得作為一個婆婆給兒子納妾都是最應(yīng)該的。她唯獨不知道的反是最根本的原因,那就是她的出身讓她會有如是根深蒂固的想法。
梅家就是靠著女兒做妾,才在老魏國公的幫助下從最卑微的地位上爬了起來,所以梅家人從不認(rèn)為做妾有什么不對的,現(xiàn)在到了梅氏有了出眾的兒子,她便更會理所當(dāng)然地把為兒子納妾當(dāng)成自己的責(zé)任,而在這其中,她體會到了她最喜歡的那種高高在上的感覺。
先前,老夫人在時,梅氏被婆婆管得死死的,從沒能將自己的想法實現(xiàn)一二,而現(xiàn)在她已經(jīng)成了當(dāng)家作主的夫人,就在出孝后,她躊躇志滿地打算將家里完全歸于自己掌控之中時,枇杷又來了。她不甘心,所以便小動作不斷,但又不敢真做出傷害兒媳之類的壞事,所以事情便一直膠著不動。
楊夫人從到來的那一天起,就被梅氏認(rèn)為是天然的盟友。畢竟楊夫人一向賢良,先前娘家堂妹賴上玉家她不但同意了,而且對堂妹也很不錯。讓她勸自己的女兒不正是合適?
現(xiàn)在梅夫人不勝驚奇之下,只得干笑著道:“他們是能干懂事,但畢竟還是太年輕,很多事想不明白,就像枇杷,總不明白自己的母親有多賢良,正是她應(yīng)該學(xué)的?!?
楊夫人若是想通了,言語上豈能讓梅氏占了便宜,她可是從小在世家長大的貴女,最長于談話中的機(jī)變,便笑道:“女兒嫁出去了,就是婆家的人,風(fēng)俗習(xí)慣什么的,就是再不適應(yīng)也要一一改過來,現(xiàn)在枇杷一舉一動都在效仿夫人呢?!?
燕地的一國之主沒有納妾,關(guān)于這一點梅氏從沒有認(rèn)真想過,只是覺得理所當(dāng)然,于是她向楊夫人笑道:“我是一點也不妒的,只是老夫人在的時候最討厭男子納妾,而我又生了兒子,便一直這樣了?!?
實情也差不多如此,以梅氏的家世和為人,如果老夫人給兒子納妾,她是萬萬擋不住的,而她也恐怕也不會真去擋,至多在家里鬧鬧而已。
“枇杷有了身孕,我看她這一胎也差不多是個兒子,”楊夫人只是笑,“而且她還年輕,一定還能再生的?!?
梅夫人氣得牙都癢了,她其實最不喜歡像楊夫人這樣的貴女用這種態(tài)度與自己說話,讓自己無從接起,每到這時她就恨不得撒撒潑,大吵大鬧起來,可是她自己也知道就是不能的。
一口氣憋到了胸口中,梅夫人半晌才道:“我其實是為他們好?!?
“誰不是為他們好呢?”楊夫人還是有分寸的,并不愿意與梅夫人交惡,又道笑:“我見枇杷養(yǎng)得極好,正是夫人的功勞,所以非常極放心,便打算這幾天就回營州?!?
“這么遠(yuǎn)的路來一次不容易,怎么只住幾天就要走?”梅夫人極力挽留,一方面是出于客氣,一方面她還是覺得楊夫人比枇杷好說話。
可是楊夫人心意已決,“若是枇杷有事,我自然會留下,現(xiàn)在她一切都很好,便又惦記留在家里的節(jié)度使和小孫女了?!惫粵]幾天便辭別親家回去了。
梅夫人只得加強(qiáng)了對木朵的暗示,現(xiàn)在她想,只要兒子突破了第一步,以后的就都好辦了。而木朵呢,正是她新發(fā)現(xiàn)的最合適人選,只看淳哥兒也時常與她說話,便知道他們也是相熟的,又是營州的姑娘,就是枇杷知道了也不好打打殺殺的不是?
枇杷見梅夫人頻頻讓身邊的嬤嬤請木朵去說話,便提醒她道:“婆婆雖然是我的長輩,但是她的話我卻從不肯全信的。”
“我知道,我也覺得她的話不可全信,但是有時她說的也很有道理,而且也是真心為我著想。”木朵比枇杷還要大上一些,現(xiàn)在也算老姑娘了。先前營州被突厥攻打,她家里父兄盡皆死于國事,只剩下母親帶著她和弟弟妹妹妹,后來母親亦過世,她又要管著弟弟妹妹們,親事便蹉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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