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急且氣(1/2)
枇杷離開大家前,已經讓大家在離大路不遠處的山溪旁駐馬休息,現在她和王淳飛馬趕回,見玉家軍也已經發現了遠處新來的一彪人馬,正將車子缷下組成一個臨時的防御工事,嚴陣以待。
阿魯那見了枇杷和王淳回來,趕緊問:“你們從崗上下來,可看出來的是什么人?”
枇杷見大家都在看著自己,并不說出剛剛與突厥人遭遇之事,只說:“沒有帥旗,也看不出什么。我們只停在這里先看看對方的情況,如果是敵非友,我們可以且戰且退,掩護大家過了山崗,下面幾十里就是鹿城。”
阿魯那便道:“我過去告訴那些百姓,按我們的指揮行止!”
枇杷見車陣布置整齊,便繞著走了圈滿意地點頭。她走前選的臨時停駐之地正在山溪的一道彎中,背后靠著一道高崗,現在略加布置就是一處極佳的防御之地,大家正可以借此地勢先將來人攔住。
待到那彪人馬來到面前,枇杷怎么也沒想到打頭的竟然是雷尚才,跟隨他的約有近千人,其中枇杷還見到了幾個熟悉的面孔,正是先前因欺侮百姓搶劫行人而被她教訓過的,所以很多人都帶了傷,而帶頭的雷尚才也曾被枇杷射中一條腿,如今這些人齊聚一起突然出現在她面前倒讓她的第一感覺竟不是可怕而是可笑。
更何況這些人穿著千奇百怪的衣衫,有各種官袍,有軍中鎧甲,還有用花花綠綠的綾羅綢緞做的婦人衣裳;帶著的武器亦五花八門,有長刀、□□等軍中武器,有鋤頭木犁等農具,還有鐵棍木棍等行走江湖之人的常帶的防身物件;至于騎馬的,騎驢的,推車的,步行的,馬后帶著美艷婦人的,真是無奇不有。
雷尚才在玉真觀是見過枇杷一面的,又被她射中了腿,眼下看到一身男裝的玉枇杷竟然立即就認了出來,一臉的不可置信地問道:“玉家小丫頭,你怎么又到了此處?”
枇杷略一思忖便想明白了雷尚才的行程,他應該是沒有被京城駐軍抓住,當然更可能的情況是朝廷中的貴人們并沒有認真去抓他,所以才從山中轉了出來,也不知是迷路了還是另有原因走到自己后面,一路收編各種散兵游勇,打劫百姓,方成了如今的模樣。
而且看得出,他本是想過了前面的這道山崗去投劉宏印和突厥人的,沒想到冤家路窄,他們再次相逢了。
雖然對方勢大,但顯然是烏合之眾,枇杷一眼看出,這些人的戰力尚不如先前幾十騎突厥人,又兼人品低下,便冷冷看向他們,面帶嘲諷地笑道:“敗軍之將,何敢立于我的面前?還不趕緊下馬受降!”
雷尚才到底也曾在京中混過,腦子一轉,卻也想明白了玉枇杷為何會在這里。玉家其實一直是不受朝廷重視的,只是北部戰局無人收拾,才起用了玉進忠,又特別留下玉家家眷為質。再想想玉家的女眷們躲在玉真觀里,想來亦是不如意,如今她們到了德州地面,定是前來投王刺史和玉都督。
不過德州情況不明,范陽營州尚且都在突厥和梁帝手中,王刺史和玉都督手握兵將,朝廷怎么會答應讓他們出京呢?雷尚才再細看,只見玉家軍馬匹行裝亦不算整齊,又無專門的官軍護衛,眼珠一轉,便大笑道:“明人不說暗話,朝廷對玉家甚是苛刻,你們一定也是逃出來的,是也不是?”
雷尚才說的不錯,可是枇杷并不愿意在他面前承認,只是喝道:“我既然又遇到你,便斷不能再縱你四處作惡,今天這道山崗你過不去了!”
“玉家小姐,你想想朝廷如何對你們家,你又何若為他們賣命?”雷尚才盡管被枇杷一箭射得成了跛子,但一點也沒有仇人相見分外眼紅的模樣,反倒改了口風苦口婆心地勸說:“亂世形跡已現,你們玉家人能征善戰,為何不另投名主,建立一番功業呢?到時候我們同朝為臣,笑泯恩仇,不也是佳話嗎?”
枇杷不得不承認雷尚才的勸說其實是有幾分道理的,繁盛的大唐已經不再了,史書中所寫亂世的種種情況都已經顯現,皇上昏庸暗弱、權臣掌握朝綱、官府盤剝極重,民亂、邊亂重重……
盡管如此,但玉家人決不會去投世仇突厥人,更不會投偽新梁皇帝劉宏印,也不會看著雷尚才過了山崗與他們匯合!
枇杷便向后指了指隨著玉家軍在一旁休息的百姓大聲道:“我不想投奔誰或者立什么不世之功,我只是要保全這些百姓,送他們回自己的家鄉安居樂業,將我們的營州收復回來!”說著抬手將后背的弓箭摘下,準備號令大家作戰。
對面的雷尚才立即將馬退回了十幾步,從身邊人手中搶過一塊盾牌擋在身前,小心謹慎到了極點,又陪笑道:“玉小姐,我備些財物奉上,算做買路之財,只請你放我們過了這道山崗。”
從一見面,雷尚才便離枇杷至少有二百步以上,現在又退回了一些,無論如何也不站立在射程之內??此@副嚇破膽子的樣子,枇杷堅決道:“我不只不會讓你們中的任何一個人過崗,而且也會留下你們的不義之財分給回鄉的百姓們!”
“雷將軍,既然對面的小妞不好說話,兄弟們就闖過去好了!”有人并沒有見過枇杷,亦不知玉家軍的威武,仗著人多不懂天高地厚,還大言無恥地說:“我們再將這小妞掠到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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