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澤深厚(1/2)
滿屋子的人都在感慨嘆息,唯王老大人沒說什么,神色似乎亦無所動。只將那些奶酪要了過來,細細地嗅著,又拿了一小塊放到口中嘗嘗,最后包了一包讓人拿去找京兆府的一位老仵作看看是什么毒,人中毒后又是什么癥侯。
見大家情緒平復了,老大人讓枇杷坐到自己身邊,一句句地詳細問她當晚所見,特別是她在太夫人屋頂上偷看偷聽到的場景言語。
枇杷在老大人反復的追問下,將所知道的細節全部一一說明,包括阿長的去做奶酪時先去了哪里,太夫人念誦佛經時念的是什么之類的。老大人用了一個多時辰才終于點了點頭,“我知道了。”
枇杷忍不住問:“老大人,你知道太夫人先前毒死的人是誰了嗎?”
“應該就是我的父親和我的生母。”老大人疲憊地說:“我先前就曾疑惑過,我父親根本不是能舍棄榮華富貴飲藥自盡的人,我總覺得他說要自盡以謝家族其實是在威脅大家,沒想到他卻真死了。”
“只是當時我匆匆從外地趕回來,不但沒有一點證據,且合族人又都眾口一辭,根本無從查起。這么多年來,我本已經死了找回真相的心,但天網恢恢,疏而不漏,竟然重新給我這樣一個機會。這件事你們就不必再參與了,我一定會與我父親生母之死的事情一起查明,還大家一個公道。”
雖然太夫人當時只說害過人命,但是究竟是何人根本沒提,但當時聽到的枇杷也好,后來再聽枇杷講述的玉家人也好,大家都以為她毒殺的應該就是老魏國公和梅氏了。
畢竟以太夫人的身份,她不能公開殺死,卻只能暗中毒殺,而且有機會毒殺的人并不多,魏國公和梅氏恰好就是。
但事到如今,如何能查證呢?
經歷過宮山一案,枇杷最信王大人,老大人既然不讓大家問老魏國公和梅氏之事,她就不問了。
但她卻還有一個疑惑的地方,“明明太夫人已經決定毒死我了,可她還為什么要對母親說納妾的事呢?還拿出首飾要送給母親呢?她只是想讓王澤以為事情就是如此嗎?”
這兩天家里人一直在慶幸枇杷沒事,而枇杷也將這些疑點放之腦后,現在老大人認真的追查讓她又重新想起了當時的情景,便不由自主問了出來。
“你問得對,”王大人道:“王家早全部在太夫人的掌控之下,她根本不需要以此來騙過王澤。”
“不過,太夫人做事之縝密謹慎,遠超常人,她之所以這樣,一定是有著她的原因,”老大人緩緩地道:“納妾之事,太夫人之所以要把你留下單獨說,就是知道玉家絕不會讓女兒做妾,而你畢竟年少無知容易欺騙,只要一句話沒有答好她就能將事情定下來,甚至當晚就把事情辦成了。”
“可是太夫人失算了,雖然你還沒滿十四歲,可是見識能力卻遠超她的預計,不管怎么誘惑你都只答‘不’字,讓她無計可施,便起了殺心。”
“你母親出身世家,最重視聲名,太夫人明知她絕不會讓女兒做妾,卻依舊當面提出,又當眾拿出首飾給她,讓人注意到你母親很是不快。等幾天后你毒發不治,你想王澤會怎么以為呢?”
枇杷終于明白了,“王澤本以為我愿意,又知道我娘不愿意,我若是被毒死了,再被查出,王澤就會以為我是被家里人害死的,對不對?”
“太夫人想得還真深呢!”楊夫人突然醒悟了,“她本可以瞞住王家想納你為妾被拒的事情,畢竟這也不是什么好聽的話。可太夫人就是讓大家都知道了,等你有了意外,大家便會想,我和你爹為了你不去做妾給家里丟人,就害死你。就是我們發覺你在王家中了毒,再到王家追究,大家也不會相信的。”
到那時候,大家都會覺得太夫人想為家里小輩納個妾室就算有點小錯,也無關緊要,反是自己的母親,失女之痛之下還要承擔殺害女兒的責任,她哪里能熬得過去?就是父親和三哥恐怕也會傷心傷神,甚至真做出什么錯事也不可預期。
太夫人殺了自己,還要借著自己害自家人,又讓世人誤會自己的父母親人,心思還真毒啊!
滿屋子的人都沉默下來,過了許久,老大人才說:“今天的事情就說到這里吧,我們都小心些不要外傳。”
玉家人自然答應,玉進忠又道:“王大人,我們家都決定不再留居京城了,守義來治病也算是看遍了名醫,雖不見起色,亦不會遺憾了;枇杷又被逼得去了道觀,現在魏國公那小子竟然還想納她為妾,太夫人又因此想害她。這一樁樁的,我卻什么辦法也沒有,只覺得自己太沒用了,所以我打算過了年天氣暖和些就帶著家人回營州去。”
說著又把家里人商量要回營州重建盧龍折沖府的打算說了出來。
王大人沉吟了一下,“先前我總讓你再等一等,只怕你們回了營州也未必如意,現在你們有了如此好主意,那就走吧。只是重建盧龍折沖府哪里是容易的事,不只你們一家要殫精竭慮,更要有雄厚的資財支撐。正好我宦游多年,也曾在江州等地置下些產業,你們北上時便可以將那里所出的錢糧順路帶回去先用著。”
玉進忠十分推讓,“我們哪里能用老大人的家資?”
老大人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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