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澤來訪(1/2)
玉小姐將要出家修行的消息一經(jīng)公布出去,田家的媒人果然不能再上門了。
畢竟永平公主已經(jīng)在皇上面前告了田家一狀,田家要強娶大臣之女,竟然將女孩子逼得出家修行。輿۰論風評對田家也非常不利,他們只能就此罷了手。
枇杷穿上娘幫她新縫的道袍,天青色的棉布袍子邊上鑲了寬寬的縐紗白邊,將頭發(fā)簡單地盤成一個髻,只插一根青玉簪,臉上一點脂粉也不用,拿著鏡子照了照,不由得笑道:“娘,我覺得我穿道袍似乎更好看呢。”
可不是,枇杷本長得清新大氣,脫了紅妝,換上簡單的道袍,舉手投足間落落大方,越發(fā)顯得風清月朗,竟有幾分似傳說中超凡脫俗的小道童。
一家人不由得啞然失笑,但是真到了將枇杷送到了玉真觀的時候,又戀戀不舍起來。
玉真觀的現(xiàn)任知觀原本亦是京城一介貴女,因有永平公主的囑托親自見了玉家人,又在大殿內(nèi)為枇杷主持了簡單的出家修行儀式,在為她取道號時沉吟了一下,亦知她不可能真正永遠留在道觀修道,便道:“不如依舊就用你的小字枇杷就好。”
枇杷趕緊點頭,“是。”她很喜歡自己的名字,如果硬是要改成什么清虛真悟之類的,想來自己聽起來不會太適應。
知觀見她面帶笑容,雙眼黑白分明,純正干靜,似乎對于將要在道觀的生活并無確切多少愁容,心中暗道“還真是個小女孩!”便又說了些觀里的規(guī)矩,枇杷又一一應了。
知觀因受了永平公主的吩咐,對玉家格外客氣,將他們請到了側殿的會客室,又吩咐了小道姑為枇杷單獨安排一個小院,日常雜事也一一關照到,然后單獨留玉家人離開了,“你們先說說話,再讓孩子進來。”
楊夫人先前一直在與知觀說話,感謝她照應女兒,現(xiàn)見知觀離開,便拉著枇杷又將不論大小事情又向枇杷囑咐了一回,仍不肯放手,“在觀中要聽知觀的話,好好與道友們相處,缺什么只管讓人捎信回家,娘就趕緊給你送過來。”
“娘,你就放心吧,”枇杷第一次要離開家里這里久,但她卻還笑盈盈的,“你看玉真觀真不愧是皇家的道觀,觀里景色這樣好,還非常幽靜,我在這里正好練練武、讀讀書。更何況還專門給我一個小院子,又讓我?guī)邒吆褪膛M來,我想我在這里的日子一定會很舒服。”
就是不放心又能怎么樣呢?這已經(jīng)是眼下最好的安排了。楊夫人的淚水蓄在眼睛里,拼命忍著,哽咽著說:“我自然是放心的,你一向是最懂事最讓我省心的,只是離了家自己更要多照顧自己……”
“娘,你不是一向說我是最淘氣最不讓你省心的嗎?我現(xiàn)在離開家了,你豈不是應該開心才對?”
枇杷本想逗笑,但結果楊夫人一聽了她這樣說,眼淚就再也忍不住了,嘩嘩地流了下來,“其實……你是最……懂事的,我,我……”話就說不下來了。
玉進忠上前扶住楊夫人,“眼下枇杷到玉真觀是最好的辦法,你就別這樣了。”又向枇杷道:“早睡早起,每頓飯都要好好吃,天天練武不要中斷,有事就讓人往家里捎信。用不了兩年,爹定接你回家!再不成我們就直接回營州!”
“爹,我一定好好聽話啦。”枇杷的眼圈也紅了,卻知道不能與娘一起哭起來,便硬是忍住向娘笑道:“我到公主修行的道觀里住,也是了不得的福氣,再說爹過些時候一定會來接我回家的,你就別傷心了。”
三哥也跟了過來來,這時向枇杷道:“在道觀里雖然枯燥了些,但也會有很多的時間,我特別幫你準備了一箱書,你每天讀一點,總有好處的。”
“我記得了,”枇杷點頭,“哥,你趕緊和爹陪娘下山去吧。”
玉守義便向父母說:“總不好讓人一直等著,還是讓枇杷趕緊跟著道友們進觀里吧。”又向枇杷揮手,“你進去吧!”
枇杷看著娘正推開爹的手向自己看著,爹和三哥也只站在會客室前不動,知他們一定不會先走的,一狠心轉過頭進了道觀里面。早有小道姑引著她到了為她準備的院子,又交待了些事項才離開了。
枇杷打量著這間小小院落,是由一個大院子用磚墻隔了出來的,庭院只有幾十步見方,一正兩暗三間屋子,屋子里只簡單的床鋪桌椅,就連掛在床上的帳子都是青色麻布做的,一絲紋飾也沒有。
枇杷是家里最小的孩子,她小的時候家里境況雖然不大好,但是娘就是只用最尋常的麻布為她做衣服也要繡上幾朵花點綴,更不說她稍大些父親就成了盧龍折沖府的將軍了,家境亦好了許多,母親便更加用心打扮家里最小的女兒。
所以玉真觀里的房舍、家居用品也許在質(zhì)量上并不比先前營州家中的差,但是這種冷冰冰的感覺令枇杷并不適應。
比起簡單的居室,枇杷更覺得不自在的是如此狹小的天地,與營州廣闊的原野、京城紛繁的鬧市完全不同,小小的院子似乎就是一個囚籠,唯一能放眼看出去的只有一方天空。
現(xiàn)在枇杷便向天空中望去,正好看到一只飛鳥,輕輕嘆了一口氣,自己還不如只小鳥能自由地飛翔呢!
但是,她畢竟是經(jīng)歷過戰(zhàn)場生死的玉枇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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